许尉却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扮失聪。
望见那人赌气一样抿紧的薄唇,又想起一大早两人之间的那番对话,安禾恍然大悟。
敢情这厮跟姐姐闹脾气呢?
“不爱听我说话是怎么的。”安禾走过去,目光直直地望进许尉漆黑的眼底:“我说换药了。”
“所以?”许尉懒懒抬眼,甚至还不知死活地轻轻打了个哈欠。
“脱、衣、服!”简单的三个字被安禾说了个咬牙切齿。
“为什么?”借着这个劲儿,许尉开始装疯卖傻。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要我帮着你脱?”安禾被他气得肝儿颤,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原本就不算低的嗓门儿。
“男女授受不亲,大白天的影响多不……”口中的“好”字还没有落地,安禾已然愤怒上前扯开了许尉的衣襟。
“公子不要啊……”许尉转瞬之间换了副欠揍的语气,活脱脱就是一即将被欺凌强占的良家小娘子。
安禾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自己没有爆发。
“公子你倒是温柔一点儿啊……啊……”许尉装上了瘾,那娇媚的小语气听得安禾几乎都要自愧不如了。
“再装我就把你裤子扒了。”尽管脸上笑得像一朵花,安禾说话的口吻却绝对称得上是阴狠冰寒:“我会用我们医院最大号的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你的pp里!”
许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早已“咯吱”作响了半天的病房门板,转过头来向安禾满面疑惑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用我们医院最大号的针头扎得你鬼哭狼嚎!!!”安禾撂下狠话。
“不是这句。”许尉一脸困惑道:“是前面那句。”
“前面?我说再装我就把你裤子扒了?这句?”安禾不无困惑地说。
“什么?”许尉继续追问。
“我说再装我就把你裤子扒了!!!”安禾的耐性被彻底磨光,连带着出口的话语都从正常对答变成了不耐烦地大吼。
“哦……”许尉低低地应了一声,忽然之间竟然安静下来。
“你‘哦’什么‘哦’啊!”安禾凶巴巴地瞪着许尉:“你……”
话语蓦地停住,忽然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安禾下意识地回头,下一刻,立马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以李炎刚和张申为首,特种大队的数十张熟面孔都齐齐出现在许尉的病房门口。
想起自己刚刚跟喊番号一样地喊出的那句话,安禾顿时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妈了个巴子的谁踩老子脚!”
正在尴尬的档儿,李炎刚的大嗓门子却让这个原本有些难堪的局面为之一松。
刚刚还忍着笑的众人终于笑作一团。
“笑笑笑,笑个鸟儿啊!”李炎刚瞪着牛眼,自己却也忍不住一乐,后半句话的气势就那样生生地没了半截儿。
“咳……”安禾顶着一张快要“滋啦”冒烟儿的大红脸以最快的速度给许尉换好药,期间还不忘暗中使坏加重手劲儿,直疼得许尉连连倒吸凉气。
终于换好药后,安禾匆匆跟众人打了个招呼,逃一样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兔崽子……”李炎刚骂骂咧咧地走到许尉床前,二话不说就要一巴掌赏过去。
张申见景赶忙过去拦住了几欲发飙的李炎刚道:“哎、哎!老李,你悠着点儿啊你倒是!许尉那脑袋后边儿还一窟窿呢!”
“一个窟窿?”李炎刚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许尉一眼道:“就冲他出任务那架势,一个窟窿少了!丫属筛子的,不被人打得浑身窟窿眼儿就难受!”
许尉看出来了,李炎刚这是心疼他受伤跟他置着气呢。
“作为一只由特种大队生产出品的筛子,虽筛犹荣我!”许尉扬着眉毛坐在床上跟李炎刚打哈哈。
“贫!”李炎刚啐了一口:“一天到晚的除了掉腰子耍熊就是逞能搞个人英雄主义,下回你要敢再有这么一次,谁都甭管你!活该你他娘的拉光荣弹盖国旗!”
“是!”听出了李炎刚声线里的颤抖,许尉心头一拧,郑重而响亮地应了一声。
“老大,最近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啊!”见李炎刚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狂风等人纷纷围到床边开始调侃许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瞅瞅您那精神头儿,这哪是生了病的人啊?!”
“啪——”许尉眼睛眨都不眨就赏了狂风一暴栗。
“我去——”狂风顿时捂着脑袋嗷嗷叫:“老大,我这任务时撞得那大包还没消呢,您再打两下我就直接不用找对象了我!”
“打你下怎么跟你搞对象还扯上了?”李炎刚皱着眉毛接茬问道。
“大队长,您看吧,我这长相原本吧,就算不是英俊潇洒,那也好歹是个周正端庄啊!可就因为老大隔三岔五地那么一打,我这恋爱困难户的名声可就快坐稳落实了啊!”一想到自己渺茫的爱情之路,狂风不禁碎碎念道。
“得嘞吧您呐!”一旁的宋岩瘪了瘪嘴白了狂风一眼:“就凭您那长相,那绝对就得——同情为主,理解为辅!还好意思说自己周正端庄?麻溜找个地儿匿了得了哈!”
“哈哈……”围观人等顿时被狂风与宋岩二人一来一往的话语逗得忍俊不禁。
“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回头……”回忆起任务之后钟副司令称赞许尉的一番话,李炎刚不由自主地微笑着望向自己的爱将。
“大队长。”许尉忽然打断了李炎刚的话,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