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遮遮掩掩。
周丰容转头看到她笑,竟也跟着扯了一下嘴角,又道:“话出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你也不必急着下论断,只要你还未成婚,我便会继续等下去。”
荀绍一愣,差点忘了,军人也是固执的,他们都是如此。
应璟将手中信函丢开,一脸不悦:“周丰容居然去西北了?”
范一统道:“听说周丰意给陛下写了奏折,说他哥哥去西北找大将军商议战后安定之事,陛下便允了。”
“嗬,倒多亏他有个机灵的弟弟。”
范一统双眼贼亮:“公子可以直接下诏把荀将军给调回来嘛。”
应璟摇摇头:“她此时避开就是想要个清静,不要强迫她。”
朝中巨变之后,各方势力格局也在悄然起着变化。
早朝上接连讨论了几个战后安定之策,都由应璟一人最后定夺,陛下对他百般信任,自然没有异议。
大臣们已经看得很清楚,这一战之前,宁都侯险些被从君侧清除,这一战之后,他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一般这种局势之下,朝中都会出现分化。
一种是不甘心一人独大,便支持幼帝,以保皇保社稷的名号暗中拉拢对抗应璟的势力,这一种人通常都是势力强劲的世家,本身就有一定的影响力,老丞相和周丰容接连倒台,正好给了他们出头的机会。
另一种则是中高层官吏,这类人既想继续往高处爬,却因无缘参与上层核心而始终雾里看花,对应璟的认知也只停留在谦谦君子的外表上。觉得以他的所作所为,未必不是当世周公旦,尽可以辅佐。
其余的,自然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中立派了。
无论如何,这些势力此时都还不成气候,对应璟而言,根本没有半分影响。
他每日所做的事变得十分简单:治伤、喝药、上朝、下朝,偶尔巡视一下民生。
年轻有为,君子端方,美名远播,这是所有姑娘心目中最期待的情郎模样。
寒冬腊月里,都城里的姑娘们有时就聚集在路边,冻得直跺脚,不过就为了等他的车过去时瞥一眼。
大家都在猜测,不是说荀将军要和宁都侯成婚的吗?怎么至今没有动静呢?
难道说黄了?
姑娘们其实很期待这个结果,虽然说她们也明白即使黄了,也轮不到她们就是了。
宫中显然也有人关心着此事。
应璟再次行走于宫中时,又收到了珲玉宫的邀请。
他自然和往常一样拒绝,今日宫女却道:“公主说了,若是宁都侯想知道南康王反叛的具体谋划,最好还是去亲自见她一面。”
应璟面色微冷,挑眼望去:“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本侯?”
宫女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转达公主的话罢了。”
“那就是说是公主在威胁本侯了?”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应璟忽然又温和地笑了,虚扶她一下道:“起来吧,公主想见本侯有何难,你回去回话,就说再过几日便可。”
当日幼帝便接到应璟提议,将公主出嫁日期提前。理由是朝中刚经过战事,大喜之事可添几分喜气。何况刚刚战胜,庆功一事尚未布置,不如与喜事同办,也可节省些开支。
幼帝对永安公主这个姑姑挺有感情,本意是想让她开春之后再出嫁的,但应璟说的也有道理。加上曹敦兴高采烈,恨不得早日完成任务,便趁机来向幼帝求情,他也就只好答应了。
永安公主的确如愿见到了应璟,就在几日之后,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在皇帝赠别的金殿上。
她盛装加身,由几名宫女扶着朝外走去,应璟跟在她身侧,人多口杂之时,他的袖口忽然一把被她揪住。
“应子岸,你当真狠心!”
应璟顺手托起她胳膊作出送她登车的模样:“公主是聪明人,该明白微臣一番苦心,你已介入的够多了,还是早早脱身,后半生才可保个安然无忧。”
永安公主的身形僵了僵,许久之后,终于抬脚登上了车。
“有劳宁都侯相送,此去万里,后会无期。”她端坐车内,如往常一般端庄优雅。
应璟抬手行礼:“恭送公主。”
朝廷派遣的礼官和陪嫁的宫女侍从规模可观,因为天气严寒,又派了不少大夫随行。另外作为天朝上邦御赐的珍贵药材丝绸之类更是不计其数。
应璟乘车,一直将大队人马送出城门。
临别前,曹敦过来向他辞行,要走时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我经过西北的时候一定要去见一见女将军,看样子你们最近关系变淡了嘛,嘿嘿……”
应璟笑笑:“我们汉人说夫妻没有隔夜仇,你想多了。”
曹敦气呼呼地扭过头,口中嘀咕一句:“还没成亲就夫妻了,不要脸……”
目送他们走远,应璟转头问范一统:“可知最近周丰容在西北做些什么?”
“据说荀将军和他关系亲近了不少,连日来经常一起进进出出,有时还一起出去寻猎,一起练武什么的……”范一统显然是早就收到消息了,一直没敢说,此时说来也是声音越来越低。
应璟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曹敦到达西北时已经是半月后,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西北的大雪几乎要没过膝盖。
他果然去见了荀绍,荀绍早就收到公主提前出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