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还有不少资历深厚的老将,太后对少主又颇有几分不满,怎么会选择少主来取代大将军出战呢?如今眼下将领不服,朝中该有所预料才是啊。”
荀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难道是抱着‘哀兵必胜’的心思?”说完这话她又觉得很不吉利,摆了摆手,“应璟那么狡诈的人,我才不信他会束手就擒,何况大将军居然会反,本身也很奇怪。”
霍江城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少主想想,南康王在南康郡中口碑极佳,是个出了名的痴情人。可常人若想要报仇,为何不暗杀,何必大张旗鼓的发兵,落个反叛的罪名?而且以他如今的行径来看,分明是早有准备,也就是说反是势在必行的。”
“你是说他找应璟麻烦只是借口?”
“没错,南康王是迟早要反的,我猜是有些事情让他提前了而已。”
荀绍忽然想到公主,皱了皱眉。公主若是有心鱼死网破,南康王也许会顺水而上,届时若是失败,就说是被公主唆使,不甘心送妹妹远嫁。
好一个君子端方的南康王,真是连后路都算计好了,连自己亲妹妹也利用在内,何况是个死去的旧情人。
荀绍想了想,又道:“且不管南康王,也不管朝中有何打算,目前我倒是有个了计划,刚好也能测一测哪些将领真心服我。”
霍江城眼神一亮:“少主快说。”
“我明日便下令派你,在将领中挑选二人乔装与你同行,让他们借机接近大将军或者应璟任何一人,只要有他们确切消息,我这里便可以做出应对了。”
霍江城点头:“少主说的是,豫州不是西北,人口稠密,物产丰饶,开战之后损失太过惨重,对国对民都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南康王能收回野心,兵不血刃退兵,那再好不过了。”
荀绍听了他这番分析,心中也就安定下来,因为既然如此,南康王是绝对不会拿应璟怎么样的,他本就是想借机发兵,不想应璟竟然亲自送上门来让他没了理由,如今若是真杀了他,那岂不是给了朝廷大举剿灭他的绝佳机会?
第二日一早,所有将领齐聚大帐,荀绍将计划说了,在场的人神态各异。有的觉得太过儿戏,这种事都有专门的斥候可以去做,犯不着让军官假扮,若是出了差错被认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荀绍也说了理由,只有军官前去才能让大将军和宁都侯信服,随便一个陌生人去,他们可能以为有诈,反而遮遮掩掩不会说真话。
将领们有些迟疑,荀绍讥讽道:“大概中原腹地安宁太久,诸位将军都只知道书本上那些打仗的策略,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了。若是怕死也没关系,本将可以从调西北守将过来。”
许多人都面露不服之色,有个年轻军官出列道:“末将张骁,愿主动请往。”
荀绍点点头:“张将军,襄庸郡被攻打时你是第一个率军抵抗,也是最早看清情势决定率军退入巴东郡的将领,本将觉得你能屈能伸,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张骁有些诧异:“大将军如何会知晓……”
荀绍笑了一下:“本将新官上任,对诸位将军情况都不了解,少不得要下些功夫。同理,你们也可以打听打听本将为人,若是因为本将作战贪生怕死,胡乱指挥而不服,本将绝无二话,若是因为本将是女子而不服,那诸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下论断吧!”
这话说到后面分外严厉,众人竟不自觉地有些畏缩,原先看她生的秀气端雅,虽有英气却并不凌厉,此刻见她身披戎装,眉眼间肃杀一片,才意识到之前不过是假象。
后来又有个叫黎尊的将领主动请缨,两个都是年轻人,这样也好,行动敏捷些,成功几率也大一些。
荀绍留下几人嘱咐了些事情,便吩咐送三人出营。
之后她自己便在帐中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只有送饭送水的小兵能见上她一面。
古人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想弄清楚南康王的为人,他此举的目的显然不单纯,也不知还有没有后招。
晋国出了这么大事,是纸包不住火的。原本兴高采烈举国准备欢迎上邦公主的曹国通过往来商旅,已经知道了晋国的事。
曹敦来了几次信函,都是给应璟的,但他现在人在南康军中,自然也就石沉大海。
很快他又听说了荀绍出任了大将军,忙又派人专门送来了信件。
荀绍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此时紧要关头,收到他的信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拆看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哪知看了没几句就移不开视线了。
“来人!”
外面小跑进来一个士兵:“大将军有何吩咐?”
荀绍将写好的信函密封好递给他:“快马送入宫……”她话音一顿,忽然道:“还是不要送入宫了,送去丞相府。”
“是。”
士兵匆匆出去了,荀绍这才坐下,像是脱了力一般。
若是曹敦所言属实,那天下真的是要烽烟四起了。
帐外忽然传来马嘶,有急促的脚步声接近,荀绍抬头看去,霍江城并张骁、黎尊二将一起走了进来,皆作文士打扮。
荀绍免了几人行礼,直接问:“事情办得如何?”
霍江城道:“南康王也有顾虑,说要考虑一下。至于周大将军和宁都侯,却是十分奇怪。”
荀绍有些不耐烦:“究竟怎么了,直接说。”
张骁拱手,接过话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