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了,所以应璟调兵也就只是防范一下,震慑震慑对方,肯定派不上用场,所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都了吧。
半壶酒下了肚,身心舒畅,她仰躺下来,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稀疏的星辰。不远处传来悠扬箫声,沉沉婉转,暗含萧瑟,在这秋夜里听来,忽然叫她想起西北军中岁月。
戎马关山月,倥偬少年行……
听得好好的,荀绍人忽然一惊,翻身坐起,感到已有人从下面走廊快速跑过去,脚步又轻又浅,显然是身怀武艺。
她连忙跃下去,只看到黑影一闪,朝后方掠去,立即追上去。
箫声早就停了,荀绍追着那道影子跑了一会儿,却见他到了后院,一下翻过墙头出去了。她不禁奇怪,这人是不认识路还是害怕她所以跑了?怎么感觉才刚来就走了,难道就是太闲所以跑来郡守府溜达一圈?
她转过身要回去,忽然听见远处范一统大喊一声:“谁!”接着便是一连串追逐的脚步声,心中纳闷,难道来的不止一人?
不对……她走了几步停下,看这样子,似乎是调虎离山啊。
她骤然想起什么,赶紧朝应璟住处跑去,果不其然,房门口哪里还有侍卫。
房门大开,她跑进去时,眼前刚好倒下一人,应璟慢慢挪着步子过来,拔.出那人身上长剑,看她一眼:“我高估东夷国君了,还以为他有什么好计谋,原来就是要抓了我来谈条件。”
荀绍也想通了:“难怪今日来探望你,分明是来探虚实的。”
“他们肯定还有帮手,我们赶紧避一避。”
应璟要往门口走,被荀绍拦住:“就你这速度能跑多远?”
“那要不你再背我一次?”
“呸!”荀绍将他往床幔后面一推,伸手就要扒他外衫。
应璟张开胳膊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床就在旁边,要不要我躺上去?”
“杀手都要来了,你能别玩儿了么!”荀绍打散头发,将他外衫在自己身上一披,又将那杀手尸体拖去床下,发现他腰间有个小竹哨,顿时了然,拿起来吹了一声,吹灭烛火躺去床上。
外面脚步匆忙,杀手们闻信而来。
几人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床上躺着个人,以为同伴得手,当即便要上前来拖人。
荀绍一跃而起,腰间软剑灵如游蛇,顷刻断了两人手腕。后面的人迅速袭来,被她低头避过,刚好挑了膝盖,摔倒在地哀号不止。
范一统跑出不远,也听到了竹哨声,匆忙赶回,听到打斗声忙命人挑起灯火,却见满屋狼藉,地上几人黑衣覆面,早就不再动弹。
荀绍收好软剑,过来一看,怒极攻心:“怎么会这样?”
应璟从床幔后走出来,看了看道:“这些都是死士,可惜,要是抓到活口,就能再勒索东夷一笔了。”
荀绍嫌弃地看他一眼。
不出一盏茶时间,郡守就赶来跪在应璟身边告罪,哭天抹泪,直扇自己嘴巴,说自己疏于守卫,险教奸人得逞。
等他半边脸都肿了,应璟似乎才发现他在自残,赶紧阻止:“诶,此事怨不得郡守,是本侯坚持用自己人守卫,出了差池自然也是自己一力承担。”
郡守心想等您老真出了事儿,到了陛下跟前可就不这么算了啊,以后再也不要接待高官宠臣了,要命啊!
此事之后,东夷分外安分,又见合浦郡内渡口和关卡都把守着重军,再没有任何举动。
应璟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天气晴好之后休养了几天,腿脚利索了一些,主动宴请招待了对方几回,之后便直截了当地提到了和谈之事。
东夷国君在条款上按下印玺时,脸色铁青,荀绍觉得他那力道都快把印给压碎了。
此番受挫,对方自然也不想再逗留,当日便乘船走了。
他们一走,荀绍觉得自己也能回都了,心情大好。
谁知应璟却不急,他腿脚刚恢复,这几日四处溜达,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没走到的路都给补回来。
好几次见到他,荀绍都想提醒他一句该回去了,可又怕他故意跟自己对着干,硬是忍耐着没做声。
直到过了七日,应璟一早下了命令,吩咐收拾东西,启程回都。
荀绍动作奇快,心更是早一步就飞回洛阳了。
竹秀一边收拾一边叹气,这个不经人事的木头,怎么不多留几天呢!
回去时与大部队一起,总算是替天子出行的阵仗了,浩浩荡荡,沿途叫人奔走围观。
郡守带着人亲自将众人送出城门,荀绍看着他一直阴笑,笑完又跨马去车边揭了窗格上的帘子朝车内的应璟笑,后者频频点头:“会处理他,一定会处理,放心。”
出城门往西行了三十里,忽然所有人停下,应璟自车中走出,问一个侍卫道:“一统人该回来了吧?”
正说着,范一统从远处驰马而来,荀绍这才想起之前启程没见到他。
范一统到了跟前,朝应璟行礼道:“公子,都已准备好,现在即可去含光寺。”
应璟道:“那就走吧。”
荀绍讶异道:“怎么,你还要去逛寺庙?”
“是啊,三妙之一,岂能不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荀绍只对酒有兴趣,刚要摇头,竹秀过来怂恿道:“去吧去吧,我也想去看看汉家的寺庙呢。”
“无趣。”话虽这么说,荀绍向来迁就竹秀,到底还是去了。
含光寺在山上,好在山势不陡,山道也开得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