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的会议,观众关注的是什么样的人来督城当书记,兴趣点过后紧接着就关心接下来他要抓什么工作,怎么抓,为什么这样抓,至于上级谁来了讲了什么不会太关注,只有研究政治的人才感兴趣。
尽管对时事新闻提不起兴趣,但还得写下去,因为这是自己谋生的饭碗,何况她对今天的新闻特别感兴趣,可能是新市委书记身上散发出的神秘魅力的原因吧。
构思得当,下笔疾速。
一个会议,挖出两篇报道,一篇是新书记上任,一篇是春季经贸洽谈会的内容。她松了一口气,肚子早就发出了抗议,但还不能慰劳它,因为已经快一点了。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把稿子给古局长。
刚想到这,电话响了,是古局长叫她上去。
她来到三楼古局长的办公室,把稿子小心地放到他面前。
他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修改了两个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让她给上午见到的市委办的何主任送去。
她没敢怠慢,坐上古局长安排的车,直奔到市委大楼,按古局长的交待找到何主任。
何主任也没敢耽搁,直接给关书记送了过去。
因为今晚就要播出,时间是宝贵的。
当何主任拿着稿子出来之后,夏霁菡的肚子早就由单调的奏鸣曲升级为交响乐了,她快饿晕了,接过稿子匆匆看了两眼,发现没有太大的改动,只是个别字眼做了修正,如古局长改的指示又改回了强调。
她长出了一口气,马上朝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住,怯怯地说:“何主任,关书记——有什么指示啊?”
这个小姑娘,有意思,稿子都通过了,还不放心,还追着要“指示”。想到这儿,何主任露出笑容,温和的说:
“关书记说还算得体,记住以后稿子里类似‘指示’的话不要提,他不喜欢这种说法。赶紧拿回去吧,别误了播出。”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就因为关书记改的那两个字?也许是的,因为那两个字她的原稿里没有,是古局长添上去的。
“他乡遇故知”这句话形容此刻夏霁菡的心理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只是,人家是市委书记,自己一介草民,怎么可以是“故知”?
拿回稿子后古局长让她跟着剪辑,她没时间喂肚子,早晨的一个鸡蛋一杯牛奶到下午下班后早就消化的灰飞烟灭。要不是田埴打电话来,她有可能趴在桌上睡着了或者说虚脱了。
半小时后,田埴的大切诺基停在电视台前。
夏霁菡有气无力地上了车,他盯住她问“怎么没开车?”
她的回答是:“快找地方吃饭,我要饿晕了”。说完,闭上眼,靠在他的肩上。
“嘿,逃避劳动,你的夫君一周才回来这么一次,连饭都不给做,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见她不吱声,就自问自答:“这叫虐待亲夫。”
“我还有一项大罪你知道叫什么吗,叫自虐。我就早上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一杯奶。今天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