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过了,若无异议,咱们就此交换?”
苗夫人接了什么话,傅芷璇完全注意,因为她看到,成先生抛下去的那颗银锭子屁股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官”字。
这是官银。
地方上缴纳的赋税在入库时会统一刻上“官”字,也有刻州县名称的,以方便入库管理,这便是官银的来历。
官银的主要用于军饷、官薪、宫用、各地建设、赈灾等支出。但在官银支出给各地和个人以后,获得官银的衙门或者个人,必须将官银再溶化一次,炼出新的银锭或者银块,方能使用。
因为朝廷律法有规定,民间或官员个人不能使用官银,否则一旦发现,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想到这里,傅芷璇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种杀头的买卖也敢做,苗夫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第67章
看得出来,双方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了,已经形成了一套既定的流程。
成先生没有多说,挥手让人盖上箱子,又去清点了一下另外几个房间里箱子的数目。因而赶时间,瞧数目没什么问题,他也就没再劳神费力地让人打开箱子看。
验完了货,双方一起下船,走到江边空旷的原野上站定等候,然后傅芷璇就看到两艘船上的人员纷纷下船,十人一组,相互交换。
难怪她说这两艘船怎么一模一样呢,原来他们的目的在这儿,换人怎么也比搬运一箱一箱的银子更方便,而且更不容易出意外。
等最后一组人员交换完毕,成先生拱手冲徐荣平和苗夫人笑道:“徐大人,苗夫人就此别过!”
徐荣平和苗夫人一起给他见礼道别,双方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
这艘船上的布置跟原先那艘几乎一模一样,若非亲眼所见,傅芷璇都不大相信他们就这样换了一艘船。
可能是最大的秘密都被傅芷璇知道了,这会儿苗夫人一点都不避讳她,领着她一起去了二楼,里面仍是一堆堆的黑漆大木箱,跟装银子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些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银子,而是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制式大刀,看得傅芷璇心惊肉跳。
瞧她面色发白,苗夫人知道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拍拍她的手:“走吧,阿璇,到我房里坐会儿。”
这艘船二楼的布局跟先前那艘船也是一样的,苗夫人熟门熟路地带着傅芷璇往她的房间走去,进门后,傅芷璇紧抿着嘴,眼眶微红,乖巧地坐在她对面,一语不发。
苗夫人见她这幅委屈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倒是像一个没经过大风大浪的普通女子的表现,也符合她的年纪和阅历。若是傅芷璇表现得过于冷静了,没有任何的异常,她反倒要担心,以后能不能掌控住她。
苗夫人伸手牵着傅芷璇的手,目光柔和,一如既往的真诚动人:“阿璇,我知道你怨我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你拉到这条船上。但我也是没办法,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傅芷璇低垂着头,声音低落:“夫人言重了,你待阿璇有恩,阿璇岂敢怪夫人。”
不是不怪,是不敢,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
但苗夫人也不介意,握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说:“阿璇,你也知道咱们与大梁势不两立。大梁盛产铁矿,官府不许商户私营,铁矿武器都掌握在大梁朝廷手里,咱们就是有银子也难买到这上好的铁器。因而,朝廷没办法,才让咱们商户出面与他们私底下交易。只是这事说起来,到底有损我朝国威,不宜宣扬出去,你也别对外说漏了嘴。”
对于苗夫人这番误导性极强的话,傅芷璇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若以官银购铁器是朝廷主导,暗中授意苗夫人的行为,那陆栖行摄政那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对苗夫人和徐荣平言辞间很是不屑,这可不像是对对朝廷有功之臣的模样。
还有,这批银子连官银的印记都没去掉,成先生能不知道这是官银?但按苗夫人所说,为了防止大燕壮大,大梁根本就不会卖铁器给他们,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苗夫人这番自以为圆满的话,实则漏洞百出。
但她只能心里明白,面上不能表现出丝毫。思忖片刻,傅芷璇配合地抬起头,小嘴微张,一脸的惊讶,极其配合地说:“夫人如此高义,为何不与阿璇早日讲清楚。害得阿璇还猜疑夫人,阿璇心中有愧。”
苗夫人按住她的手,无奈地笑了:“这不是没办法吗?兹事体大,未免走漏风声,我这也是没辙。就是现在,这船上,除了你我还有徐大人和他的几个心腹,谁都不知道这船上装的是什么。”
傅芷璇微微赧颜:“原来如此,阿璇多谢夫人器重,夫人放心,阿璇以后一定会守住这个秘密。”
苗夫人满意地抓住她的手:“光守住这秘密可不行,我已经带你走了一回,以后这条路就由你来在走吧。”
“啊……”傅芷璇的错愕全写在了脸上,愣了一下,忙摆手推脱,“夫人,阿璇才疏学浅,也没什么见识,哪做得了这事,你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苗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别担心,这事又不是年年都有,往往隔个一年半载才走一遭。而且徐大人会与你一道,士兵都由他调度管理,你只需安排好咱们家的伙计就是。你看,这次我受伤,你不是就做得很好吗?”
见她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苗夫人笑了,殷切地看着她:“阿璇,兹事体大,旁人我也信不过,你若不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