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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萧承佑自然还是睡在美人榻上,没有一丝一毫怨言,看他对她这样温柔,季裳华觉得更加愧疚,而且他身量高大,睡在小小的美人榻上,她也觉得不合适,但是总不能让人送一张床榻吧,两个人没有圆房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他到床榻上睡……
皎洁的月亮高挂枝头,透过窗子,慢慢爬上窗台和围帐,可以看见他窝在美人榻上的情形。晚风吹拂,吹去了白天的燥热,围帐随风微扬,她叹了口气,按捺住入潮水般的愁绪,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季裳华起身的时候比昨日要晚,她拨开围帐,发现萧承佑依然不见人影,季裳华下了床,微微蹙眉,“白苏,繁缕。”
少倾,白苏和繁缕就进来了,繁缕语气轻快,“小姐,您醒了?”
白苏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道,“怎么还记不住,现在应该叫世子妃。”
繁缕吐了吐舌头,“我习惯了嘛。”
白苏板着脸道,“这里是晋王府,可要谨言慎行,不能说我们世子妃带来的人没规矩,届时可会牵连世子妃的。”
“好了好了,白苏,你好啰嗦。”
窗外阳光明媚,飞鸟乱鸣,听起来就让人心情很好。季裳华微笑道,“世子呢?”
白苏将洗脸水放在架子上,“听楚恒说,世子去练武了。”
季裳华点点头,“他每天早上都是如此吗?”
白苏道,“是。”
季裳华了然,怪不得昨日萧承佑那么早就不见人了,原来是去练武了,就连新婚第一天都不肯懈怠,这自制力季裳华还真是佩服。
不过,季裳华也不禁想,他冬季也是如此吗?这么冷的天气,反正她是不想起身的。
繁缕打开了门,丫鬟都进来了,季裳华梳洗穿衣完毕,就见碧云进来,行礼道,“世子妃,现在就用早膳吗?”
昨晚回来的时候,崔嬷嬷特地来传话,告诉季裳华明早不必早早起身去请安,让他们自己用饭就好。
晋王妃不是那种喜欢磋磨儿媳的婆婆,而且她性子清冷,大抵也不喜欢多几个人一起用饭。
季裳华从善如流,便应了。这样也好,很自在。
季裳华道,“先等一等吧。”
季裳华出了房门,问白苏,“楚恒可说了世子在何处?”
白苏摇头,“不如奴婢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季裳华道。她还是新妇,新婚第二日就急急打听夫君在何处,会被人笑话。
正说着,就听繁缕笑道,“小姐……不,世子妃,世子回来了。”
果然,就看见一袭雪白中衣的男子从左边方向走来,白色的中衣将他挺拔的身躯展现出来。
很快,他就到了季裳华身边,望着她,“怎么出来了?”
季裳华低下头,“该用早膳了。”
萧承佑低低笑了,“你是在等我吗?”
两人离得很近,季裳华可以看见他微湿的头发和清冽的水气,还有好闻的松雪之气。想来他是刚沐浴过。
晚上睡前沐浴,晨起练完武也要沐浴,就连饮茶吃饭还那么讲究,季裳华不禁想到,这样的人,在军中也是这样吗?
她没意识到自己想了这么多,点点头,“世子快进去吧。”
等萧承佑穿好衣服,饭菜已经端上来了,人都退下后,萧承佑道,“等一会给母妃请了安,我就带你四处逛逛。”
“好。”
季裳华想了想,亲自给他盛了一碗粥,萧承佑明显意外,面露欣喜。
用完早膳,两人便一起来了浮云院,这时候,其他夫人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了,只有谢侧妃还立在晋王妃跟前。
晋王妃转动着手上的碧玺珠串,面色冷淡,打量着她,“昨晚你又和王爷说什么了,王爷从不喜欢来我这里,但每次来都是为你讨公道,说我欺负你。昨晚他又来了,张口就说我刻薄你,我倒是想听你亲口说说,我怎么刻薄你了,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亦或是克扣了你月例银子?”
谢侧妃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回王妃,都没有……”
“这就是了。”晋王妃冷笑一声,“既然这些都没有,你怎么又和王爷说我欺负你了呢?你以为若是我想欺负你,你还能好好站在这吗?”
谢侧妃暗骂,晋王妃的确没有明着苛待她,可是真正的苛待都是暗地里的,比如每天来请安的时候,都要让她立规矩,她有苦难言,因为她是正妃,就算是到外面去说,也没人会说晋王妃做的不对。而且晋王妃掌握管家权,她想捞点东西都不行。
虽然晋王经常从私库中给她不少东西,她自己在外面也置办了不少铺子,可是她还是嫌少,总觉得晋王府所有的一切都让晋王妃占了。她也不想想,人家是正妃,不牢牢把握住难道还要给她?
真是贪得无厌。
她现在只能咬牙忍着,“妾身并不敢在王爷面前说这些,可能是王爷误会了。”
晋王妃端起茶盏,“哦,误会了。你的意思是,是王爷以为本宫苛待你,王爷来质问本宫都是他自愿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是吗?”
“妾身……妾身……”
晋王妃将茶盏一下子放在几案上,目光冰冷,“你是在向本宫炫耀王爷有多在意你吗?”
谢侧妃死死握住手心,“妾身不敢。”
晋王妃依靠在椅背上,“无论你敢不敢,你以为本宫会怕吗?”
笑话,这些年谢侧妃向晋王告的状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