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只笑着。俊秀的面容被暖黄的光照亮,肌肤光洁,眉目冶丽,三分迷惘,七分脉脉含情。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拥着你,站在风中也好。”顾元卓凝视着他。
“多无聊。”江雨生说。
“不无聊。”顾元卓轻声道,“我会在你耳边说话,会凝视你的眼睛。我会搂着你的腰,手指穿过你的头发。然后,我会吻你。”
江雨生的视线是飘散的,像一艘小船,摇摇晃晃,飘进了顾元卓的眼里。
顾元卓的声音不知道来自天堂,还是地狱:
“我会轻柔地吻你的嘴唇,感受你的温暖和柔软,一点点耐心地吮吸,直到你松开了牙齿。然后我会加深这个吻,品尝你,撩拨你,让你回应,让你浑身都热起来。我会吻得你膝盖发软,倒在我怀里。”
顾元卓倾过身躯,朝江雨生靠近:“这会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吻,雨生。足够唤醒我们过去所有的记忆。而你会柔软地靠在我的臂弯里,不说话,但是内心在期待下一个吻……”
两张面孔就要接触在一起。
江雨生突然打了一个酒嗝。
蛙声中,顾元卓低下头笑起来,肩膀剧烈抽动。
“唉,可惜。”江雨生道,“刚才气氛不错,我都心动了。要不,再来一次?”
顾元卓笑得眼角s-hi润,抹了一把脸:“你累了,雨生。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顾元卓也并没有借机把这个吻补回来。
半醉的江雨生,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发软,一上车就瘫倒在后座里。
顾元卓将江雨生搂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额头,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都市灯光倒带而过,车里十分安静。两个人都望着夜都市,若有所思。
直到电梯抵达,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将要分道扬镳。
这时,顾元卓忽然伸手,扣着江雨生的脑后,将他拉过来。
他在江雨生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雨生。”
这夜,江雨生睡得极其香甜。
梦里,他正躺在一艘微微摇晃的雪白游艇上。海风还微微热,夕阳给人间万物都染了一层金光。
穿着沙滩裤、赤着胸膛的少年顾元卓正坐在他的身旁,收起钓鱼绳。他全身晒成金棕色,俊美得好似大师手下的雕像。
江雨生朝顾元卓笑,拿脚踢了踢他。顾元卓会意,丢下钓竿,俯身朝他吻过来。
***
顾元卓的脚伤并不严重,养了一周便去医生处取下石膏。
石膏取下那一刻,捂了一个礼拜的生化气体喷涌而出,好似有人当场怒砸了一篮子臭j-i蛋。
江雨生和敏真立刻后退出十米外。
“有那么严重么……”顾元卓觉得内心有点受伤。
顾元卓走路依旧有点不便,受伤的部位暂时还不能过度用力。自行车是肯定暂时不便骑了,顾元卓也不至于真的骑着小紫上下班。于是他每日都厚着脸皮蹭江雨生的车。
“顾总不至于没有养司机吧。”江雨生被他蹭了三天,很是不耐烦。
顾元卓这人,蹭车也没个自觉,全程都打了j-i血似的表演脱口秀。偏偏他的段子真风趣,诙谐不低俗,敏真还在一旁捧哏。两人一唱一和的,简直可以去参加选秀。
弄得江雨生在一旁,想笑又不能笑,拼命装高冷,脸皮子蹦得和鼓面儿似的,都能捶得咚咚响。
“活该你装逼呀。装逼当然要有苦吃。”于怀平在电话里嘲道,“外面都传言你们俩大白天地在办公室里就干了起来,很是干柴烈火。”
江雨生道:“外面还传言我打残了他一个肾呢,你怎么不信这一条?”
于怀平笑:“听说你们现在同进同出,俨然整整齐齐的一家人。我看我那前妹夫是要落选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江雨生拿着手机去开门,门口就站着郭信文。
江雨生瞪得眼珠差点脱眶,下意识看手机。
“喂喂?”于怀平还在说,“不过我也支持你选顾元卓。到底轻车熟路,旧船票上老客船。换个郭信文,你们还要重头磨合起。”
郭信文听他说完,冲着手机道:“谢谢了,前大舅子。你还是好好养病吧。”
江雨生忙把手机挂断了。他同郭信文面面相觑。
郭信文问:“我能进去坐坐吗?”
“当然!”江雨生忙把人请进屋。
郭信文永远一身笔挺的西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副端正肃穆,风度矜持优雅。
江雨生发现郭信文的鬓角已有了少许白发。他并未染,不屑遮挡这点风霜岁月的痕迹。
“一个人在家?”郭信文问。
江雨生递了罐冰啤酒过去:“敏真在屋里和她在美国的朋友视频聊天。”
顾元卓则临时出差去邻市,明日才回来。郭信文上门时间选得好巧。
江雨生问:“你的事处理完了?”
郭信文一笑:“再不处理完,你就要被顾元卓追走了。”
江雨生好一阵尴尬。
真是,他不好意思什么?明明是他郭信文自己忙,又不是江雨生阳奉y-in违,口头说给他机会,转头就给别人开了黑箱。
“那你今天没有安排?”郭信文问。
江雨生点头。
“那,跟我出去走走如何?”郭信文开门见山,“我的比分已经落后太多,必须要抓紧时间奋起直追了。”
江雨生忍俊不禁。
确实。他已经答应了让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