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含蓄的姑娘,纵然内心百般怨恨还是羞于启齿吧!
我宽慰地笑笑,示意她继续。
她平复情绪:“后来,她在我的手心割了一道口子,喝了我的血,露出得逞的笑容并拿出厚厚一叠银票塞给方高,要他赶快离开,并且嘱咐他耐心地等到明天早上。”她顿了顿,声音却有点尖锐,“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我只恨自己眼瞎识人不清,却忘了我们的妈妈也不过三十岁,可我为她挣了那么多的钱相处了那么久,在她心里的地位却始终都比不上一张脸一个男人!”她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他们居然夺走了我的脸!”
“如此说来你当真是月色姑娘?那我便可以理解了,别人的脸再能挣钱,终究都比不上自己拥有这张脸,你的美貌可倾倒天下,试问天地间谁人不想要?哎,对了,当时你又没死,按说并没有亲眼看见作案过程,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有他们到底是如何拿走了你的脸?莫非是,以血为媒?”我问。
“没错!我死以后,做了野鬼。再回到这个房间,才看清楚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你知道空间是有记忆的吧,而且我做了鬼就有了法力,时光倒溯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原来从我与方高相识第三天他们就开始打算了,悄悄地在我的饮食里下药,活生生地把我变成了药引子!”她捋上自己的袖子给我看她的胳膊,细白的的胳膊上青紫色的血管特别显眼,就像是一条长长的黑蛇潜伏在皮肤下层。
“那之后他们二人双宿双飞了?”我问。
她却摇摇头,说道:“也许是恶有恶报,方高没有逃脱。妈妈在方高出门的时候一刀杀了他,然后把方高和我放在一起,并且把刀塞进我的手中。在那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的妈妈,可其实,她很有手段。”
“并且心也足够狠!所以她就这样把杀人案栽赃给你了?”我点评道。
“对!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的就是我手拿匕首杀死了大家的梦中情人方高,喔不,这时候我是妈妈,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自己出现在妈妈的房间里,面容如出水芙蓉般更加娇艳欲滴,正茫然无措地问丫头发生了什么。后面的一切就顺理成章,我因为杀害了宰辅之独子方高而人神共愤,被处以极刑,没有人听我的申辩,没有人相信我!我就这样被绞死了,甚至于我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除了你本人,世间再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冷笑了一下,说:“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人财两得,如意算盘打的真是漂亮!只可惜,事情怎么会如他所愿?在他们都死了以后,我占据了百花楼引诱各路男人,希望可以遇到一个好男人,那样我也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没来得及遇到的好人,了无遗憾。可这世间的男人竟都是酒色之徒,无一例外!我恨他们,恨所有贪婪的人,恨所有的男人!”
“你们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你杀的吗?”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她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
“当然不是,我从没有见过死鬼方高,估计是一死就被黑白无常带走了。我们的妈妈,那个作恶多端的老女人,是因为太贪财被人追杀横尸街头,自作自受!我没有动她,因为我不想脏了我自己的手。”
我放下茶杯,走到她的身边,问:“你希望我放过你吗?”
“随你吧,这十年来我每天都盘旋在酒色之间,早看腻了这世间好色男人的可恶嘴脸,什么好男人,都是瞒人的谎话,不过是自家的丑事不便外扬罢了!今天遇到了你,本以为遇到了一个俊俏的好孩子,却不料栽在你的手里,也算是走到头了!”
“你害过其他人吗?”
我话音刚落,她立刻一脸惊慌地摆手:“真的没有!我只是诱惑人进来,让他们看姑娘们舞蹈,不过花钱而已,绝对没有害过人,我敢发誓,如有假话天打雷劈灰飞烟灭!”
月色紧张地闭着眼睛,天空并没有雷声传过来。
我接着说:“你可知在阴间,有一个无相地狱?在那里,只有茫茫不尽的白雪细雨,永远都是安静,永远都是孤独。所有的鬼都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千年万年都不会有人跟你说一句话,因为他的余生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专门用来关押极不听话、无药可救的恶鬼。”
“我真的如此罪大恶极?”她看着我。
“并不是,我只是要你知道,在这世间,因果轮回才是终极法则,善与恶环环相扣,该来的报应一样都不会少,不然你以为阴间为什么存在?你又为什么能在今天见到我说出你的冤情而不是直接被就地处死?即便是到了阴间,也定会有一个是非曲直!”我说,“你不想看看那些害你的人现在如何了吗?执着了这么久,你应该不会不感兴趣吧?”
“他们应该早已投胎了吧?”她垂下头,声音也显得很无力。
我顺着她的话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一步步拆解她的疑惑与无奈:“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早就已经前尘忘尽开始了新的生活,只剩你独自守着曾经的伤害与仇恨孤独地活着?”
“这,这样吗?我是不是做错了?”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继而端起茶碗递给她,浅笑晏晏:“你只不过是错待了你自己,走吧,跟我去看看!”
“去哪里?”她不解。
“当然是阴间,你现在本应该呆的地方。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