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卫氏多想,遂花厅里只剩了卫善夕一人。
“娘亲!娘亲!”黄家表妹才见卫善夕的衣裳角就哭嚷着,卫善夕听了,心里咯噔一跳,还以为黄家表妹出事了,急忙赶过去。
“囡囡。怎了这是?”卫善夕从丫鬟手中接过黄家表妹,又费了老大劲安慰了一番,才从黄家表妹口里问出所生何事。
卫善夕知道是妧姐儿所为后,心里极气,立时派了丫鬟去找了妧姐儿回来,一副要问罪的模样。
妧姐儿同江妩、妤姐儿三人方入门,便听见卫善夕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好你个江妧,好歹也是囡囡的表姐,怎这般不懂事,还编纂些话来吓她,真是招你惹你了,这大过年的,怎么遇到你这么个疯孩子。”
妧姐儿走得近了些,听到了卫善夕的话,气急而笑,“姨母这话说得真是可笑,我又不曾招惹你,你还不是半点道理都不讲,就冲我来了。”
卫善夕抱着黄家表妹就往妧姐儿处走近一步,讥讽道,“原是因为这茬。”遂即又轻哼一声,“倒是个记仇的,那你倒是冲我来啊,欺负到比自己年幼的表妹头上,算个什么。”
“姨母说得极对,那你给评评理,你跟谁心里不痛快就向谁撒气去,舍近求远来戳我心窝子,又算个什么?我循分守礼地待在此,你无缘无故来惹我。我原也想一人事一人毕,有什么就冲你去便罢了,但你闺女的性子同你如出一辙,实在可恶,你都不瞅准了对象就胡乱找人撒气,那我也不必傻乎乎地遵那些君子礼了。”妧姐儿寻了张玫瑰椅,随意坐了下来。
“君子礼?既谈君子,你可知,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不说你比囡囡年长,就应该更懂事,现个儿还欺她三岁稚儿,莫不是有成就感不成?”卫善夕自知此事理亏,便一直揪着妧姐儿欺黄家表妹一事作文章,叱责妧姐儿不大度,不和气。
“照你这般说,年长之人即便是受了年幼之人的气,为了营造出一团和气的景象,也得忍着?”妧姐儿眉头一挑,斜了眼瞧着卫善夕。
又继续说道:“我自四岁识字读文以来,就未曾见书里说过,年长者就必定要比年幼者更能受气的,若是照你这意思,你比我年长许多,那你就为了这初二回门的一团和气状,忍气吞声,将你闺女这事的亏给暗暗吞下罢?你愿么?你若不愿,就不要再此扯些虚头巴脑的长幼礼序,做出这一派虚伪作态来。”
卫善夕得知是妧姐儿惹哭了黄家表妹之后,也派人去寻了卫氏来,正巧,卫氏赶到厅门,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大概,才出现在众人视线。
卫善夕立时找到了可攻破的对象,“二姐你可算是来了。你可知妧姐儿如今可不学好,心眼坏着呢,你瞧瞧我家囡囡,才三岁年纪,妧姐儿就编了话来诓这孩子,说我不要我家囡囡了,要卖给人牙子甚的,把囡囡吓得一阵大哭,回来我听着心儿都跟着颤了。你说这种话,是能跟孩子说的么,孩子小,甚都不懂,可是样样都当得真的。”
未等卫氏开口,妧姐儿就抢了话,“你当着我的面儿说我原不可能出生于世,那跟说我娘不要我又有甚区别?你既这般说,那我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她说你不要她了,又有甚不对的?你说她年纪小,样样当真,我年纪虽长,却也是事事较真的很呢。”
卫氏倒是许久未曾听妧姐儿的口中吐出“娘”这般的称呼,一时也愣了神。
又听妧姐儿继而说道:“你也不用费心思同我娘告状,她素来公平着呢,既不会偏你,也不会帮我,这事要追究起来,还是你平白无故挑起的头。要真正论起来,你自个也说了,不过是同我开顽笑,而我也不过是同表妹开了个顽笑,皆是顽笑,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此指责我呢?!莫不是因为我没有像表妹这般哭闹,你便觉得我可以被人任意开顽笑不成?”
卫善夕见妧姐儿这般,说一句顶撞个十来句的,才察觉自己挑的并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又不得不赞同此事真要追究起来,还是自己先起得头,况且自己还是长辈,死缠着晚辈不放,传出去自个儿脸上也无光。
卫善夕见卫氏一脸淡然不理的模样,也知此事只能到此,就算捅到卫老太太那儿,也不过是一顿骂,讨不得好,遂只恨恨撂下一句话,“作为长辈,这事,我就不同你计较了,有句话不当讲我也得讲讲,就是你这性子得改改,都快到说亲的年纪了,若是固执如斯,传出去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怕是你这婚姻大事,即便是你父母想做主,挑不到甚好人家,也是有心无力了。”
江妩原被妧姐儿说的心绪激荡,此时听到卫善夕的一番话,似被一盘冷水由头浇倒了尾,脑中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忽而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_(:з」∠)啦啦啦
☆、春江水暖
这趟回门最终仍是不欢而散,着实令江妩对卫氏娘家这边的亲戚无甚好感。
过了初二,每日吃吃喝喝,日子过得极快。略厚的春裳把江妩裹得实实,谁也瞧不出到底是胖了几圈。孔妈妈一大早就让灶房准备了长寿面,给江妩过生。
卯晓摘了几篮子早春枇杷,借着江妩过生的由头,回了江府。
江妩才坐下方准备开吃,孔妈妈急忙出声嘱咐了一番,让江妩吃面时不得将面咬断,否则不吉利。一碗汤面下肚,胃里暖洋洋的,江妩满足得摸着肚子,仰头眯眼,怎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