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熟悉的盘山大道,林天宝行走了一个小时,才最终回到了上林村。
在村口,他遇到了总喜欢站在石梯高处等姐夫吴江归来的林园园,不禁调笑道:“园园姐,又在修补你的望夫石啊?”
林园园长相普通,性子却随了王玉梅,是个泼辣的主。看到林天宝,她身体一跳,就蹦到了林天宝身旁,右手抓住他左耳,愤恨骂道:“混账东西,又跑到哪儿fēng_liú快活去了,全家找了你足足五个小时了。”
“哎哟,哎哟,圆圆姐,你大手大脚的,还是轻一点吧,我可没有姐夫那样厚实耐用的耳朵啊!”林天宝耳朵疼得火烧火燎的,心下却一阵感动,总是欺负自己的堂姐,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提起丈夫吴江,林园园虽怒,可小手还是松开了林天宝,弓下腰,双手拍打林天宝外套沾染的几抹灰尘,怨声道:“小宝啊,你总喜欢惹是生非,什么时候才长的大啊!现在的牧野镇不同以往了,柳天华的势力最强大,他一旦要搞你,你不跟在哥哥姐姐身旁,太危险了。”
林天宝当然清楚,柳天华一直怀疑他阴了他大哥柳天军,也总是不断找他茬,想要狠狠收拾他一顿。
“嗯!嗯!”不断点头,林天宝仰头看了看安静的村子,问道:“姐夫和哥哥们呢?”
林如辉虽然仅是个勤恳小农民,可却‘功能’强大,开支茂叶的本领超一流、四代同堂——四子九孙,三女六孙女,外孙曾外孙加起来也有十一个。并且,他的儿孙们个个都有手艺活,在小镇上组建了一家‘林家兴建’的建筑公司,每月承揽下的楼房除了小工需要请人,其余活儿一房人就能顺利完工。
可见,林家子女只要走上正道,个个都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主儿,唯独林天宝是个最没出息、混吃等死的家伙,让所有叔伯兄弟、婶娘姐妹放不下心。
走在前面的林园园,突地转过身,怒火中烧,愤恨道:“他们以为你又被人给绑架了,全都带着工具到镇上、市里找你这个祸害了。”
三五十人骑着便捷式摩托车,手执粗短一致的砍杀工具,如此凶猛的一群人,林天宝想一想就头皮发麻,估计自己明日又会出名了。他用手指搔搔头,嘿笑着住掩饰尴尬,哀求道:“圆圆姐,求求你打个电话,将他们全部都召回来吧?”
“哼,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给你配了手机,也不见你何时带上,让全家每时每刻都为你个混蛋操心。”林园园口中虽然埋怨,可还是一一打电话告诉家人‘混蛋’回家了。
刚走入中心大院,大黑就扑上来给林天宝摇首摆尾;他无所事事,蹲体逗弄了追赶野兔本领高超的大狼犬一阵子。
“小宝,跟我回家!”王玉梅声音平平淡淡,不怒不气,林天宝一时间无从分辨嫂子是否生气了。
一路上,他总想着法子逗笑嫂子,可王玉梅走在前面,一直不吭声,让他也觉得无趣至极。
“你能啊!”坐在竹椅上的王玉梅,急剧起伏,白色短袖下的乳浪翻滚不停,咬牙切齿道:“功夫还没学到一点,就在外面招蜂引蝶,连本省公认的脑科第一人都束手无策的病例,你却敢大包大揽,给张玉许诺一定会将他老公医好。”
“啊,李妙可她也到了西山军医,玉儿姐怎么没有告诉我呢?”林天宝一脸惊愕,心下升起一丝懊恼。
“没大没小的,妙可姑姑白对你样好了,一直都直呼她名字。”王玉梅起身将林天宝一推,道:“浑身臭烘烘的,难闻死了,赶快进去洗澡。”
“这人啊!别人生的女儿终归不是亲生的,到头来是靠不住滴。李妙可就是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爷爷看她孤零零的可怜,将她抚养长大,倾心传授我们林家医术,还送她上大学;可她呢,大学一毕业,就没有回过西山了,整天在全国各地人五人六的得瑟,真将自己当成了天下第一人了。”林天宝走向澡堂,口中对小姑姑李妙可的抱怨一直就没停过。
没有关上澡堂的门,林天宝就拿起浴霸,将温水放入浴桶内,呵呵笑道:“李妙可那点微末技巧,风光不了几天了。只要雷兴成这个定性了为植物人的家伙一回家,她的名声肯定会如这喷头上的水一样哗啦哗啦的下滑。”
一阵窸窸窣窣结束,哗啦的水声响起又安静后,王玉梅也疾步闯入澡堂。她走到大浴桶旁边,给林天宝浇水洗着身子,双眼直盯着他眼帘,问道:“小宝,你不会真要报复小姑,让她名声扫地吧?”
眨巴了下眼睛,林天宝反问道:“嫂子,你说我应不应该做呢?”
“小姑虽然不是爷爷亲生的,可好歹也是我们林家人,你怎么能够害她呢?”王玉梅玉臂微颤,声音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妇人之仁,曾经的百年内,我们林家何其风光,各个年代的驻军、政府都对我们林家礼遇有加,林老太爷的名头一出,比任何通行牌都有效,各阶层的人都要卖我们林家七分薄面。”林天宝人生中首次呵斥面前嫂子,双眼也一瞬不瞬的观察她是否暴走,发现她没有动怒,继续说起来。
“失去了爷爷的这几年,嫂子你是西山市有名的武术高手,大伯坐到了镇长位置上,可还有人将我们林家放在眼中吗?连给爷爷做了七十年书童的柳家,自从柳洪亮成了镇书记后,他一双不成器的儿子,都敢欺负我,他们眼中还有我们林家吗?”
王玉梅脸色微红,苦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