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借来了三十斤的杂米,主家让我明天去,考一下俺跟俺爹学的本事,成了就让俺上工”没有走到母亲的面前,大老远龙天行就说出了喜讯。
这无疑是值得兴奋的然而作为母亲,快步走到龙天行的面前紧紧抱着自己这个大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大龙呀我的儿呀”
少年持家,在外受苦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最心疼的事儿,然而他除了心疼儿,为了一家的活计这条路也唯一放在这个跟着丈夫从小不怕吃苦,学了本事,还没有长大的大儿子身上。
她又如何的不心疼为老大,这也是大龙的命,娘家淡薄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能力养活他们,又能如之奈何啊。
龙天行的性格倔强坚毅,但母亲的哭泣是他内心最弱的一根弦,嘭的一声蹦断这哭泣中有委屈,有寒冷,有悲伤有心疼。
龙天行也掉落泪水,但他没有哭出声音为母亲擦着泪水:“娘俺爹走了,俺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一定会养活你和弟弟妹妹的。”
哭泣了一阵儿,李秀芬眼泪干枯变得也坚强起来,拉着龙天行的手说:“大龙啊有娘在,家里的事儿不要操心这世道乱着呢以后在路上赶骡马小心着点。”
“放心吧娘爹把能交给我的都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干的,阿爹是个有本事的人,俺也不是孬种。”龙天行紧绷着脸说道。
母子两个顺着夜色,在北风刺骨的寒冷中回了家。
厨房已经炊烟袅袅,弟弟妹妹听了龙天行的话开始生活做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七岁大的妹妹已经能生火,老二老三也会做饭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做的,锅里舔好水把篦子蓬在锅里,盖上锅盖把掺杂了玉米粉的杂米蒸熟就可以了。
至于菜有没有都可以带着一口水,就能吃下去,家里就是连一块下菜腌制的萝卜头都没有的。
“小孩子家会做啥饭去去,都去玩去二龙啊,把厨屋后的劈材砍了。”李秀芬走进厨屋就把孩子们赶了出去。
“好嘞娘”龙二立即去劈材,龙二算是最壮实的一个也吃的最多,也是有一把子力气。
龙天行看着二弟手臂青筋直冒,拿着斧头劈着干柴微微一笑,在月色下,龙天行甩起了鞭子。
这鞭子很长,杆子两米多长是竹竿制作的鞭子杆,鞭绳比起竹竿长了三分之一,算起来有三米多。
十三四岁的龙天行,也不过是一米五多的身材普通小孩甩起来很困难,甚至斗起来都很麻烦然而他不同,四五岁就跟着爹没事儿玩鞭。
如今一口气他能击打九个响鞭,比起爹还少了三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十二鞭一口气全部打响,才能骄傲的接替爹的位置。
主家说了家里赶骡马的长工有七八个,都紧盯着爹的位置呢有跟他一样接替自己的父亲活计的,有的呢是一直干着,而龙天行的爹是他们的骡马头。
想接替他爹的位置,也要有他爹的三分本事才行少不了一次考验和比拼。
啪
深夜之中,鞭声回荡刺骨的寒风虽然很冷,但少年倔强的面孔额头汗水直流,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这是因为天太冷,流淌的汗水把眉毛凝固。
啪
鞭声响到了后半夜,才安静了下来还有两个时辰到天明,少年疲惫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
一口气十二响龙天行做到了,他的手臂也肿了起来静悄悄的夜晚中,他回到了自己卧室。
这一座石头堆砌的茅草屋,有三间如今母亲和妹妹一间,他和弟弟一间,以前大多时候也是如此爹长年出工,每天回家也就一两个时辰,就匆匆而去。
房间内有两张床,现在他们兄弟两个一人一张床是木板床,用麻绳编织的。
以前爹夜晚回家的时候,会把小妹抱过来,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鸡叫三声天蒙蒙亮,龙天行猛然睁开了眼睛,活动了一下还酸疼的手臂,咬牙头也不回的,拿起父亲留下的鞭子走进蒙蒙的大雾,前往王老才家。
财主王老才,家中田地千亩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听说以前是一个团长,老财主死后才回来的操持整个家业。
王老才并不老,跟爹一样三十多岁的年纪此刻他叼着烟嘴,端坐在大院中,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这些都是他的佣人他一脸的络腮胡须下带着威严,十分的严肃他手下有二十多条枪,为他看家护院。
他身边站着一个少女,亭亭玉立跟龙天行的年龄相仿,还在朦胧的年纪,带着可爱长相极美。
王妍之,是王老才唯一的女儿他很郁闷,自己娶了三个女人都没有给他添丁,实在是让他很遗憾的事情。
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让自己四十岁了都没有一个继承家业的后代,如今他也无奈只能靠自己的女儿,以后物色一个有出息的后生,也算是没有糟蹋了祖上传下来的基业。
以后九泉之下见到列祖列宗也算是有点脸面不至于抬不起头来。
昨日他见了龙老弟的儿子,当时就很满意那是一个懂事而又坚强的孩子,过来借粮不吭不卑不但胆大,更是稳重,于此这心思也算是活泛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为了追查土匪的踪迹,一直未归所以就耽搁了龙老弟的家事儿,正准备打算送些粮食没有想到这龙大来了,见了之后还真是意外之喜。
那小子很傲慢自己问他有没有本事接替自己爹的活的时候,没有想到啊这个少年一脸严肃的说道:“当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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