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如果你真的怀孕了……那孩子——”
“拿掉!”楼伶果断开口,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楼馨不说话了。
在姐姐昏死过去后她陆续从大哥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包括穆亦当年车祸和素美之所以会濒临倒闭的真相。
她不敢想象姐姐竟然承受着那么多的痛苦,既要面对被心爱的人背叛,又要想办法挽救公司,现在还要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难怪姐姐不准她提莫笙,原来素美之所以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楼家之所以会家破人亡,全是莫笙所赐。
那个男人道貌岸然,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姐姐那么爱他,为了和他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甚至还曾和母亲决裂……她为他牺牲那么多,他怎么狠得下心那样对她?
“大哥呢?”楼伶忽然开口。
“……在打理妈咪的后事,”
“把我的手机拿来。”
楼馨拿过她的包,从里头掏出手机递过去。
楼伶点开屏幕看了眼,有两通显示浅水湾道别墅座机的未接来电,她猜想是芬嫂打给她的,也就没回拨。
楼馨见她下了床似乎要离开,忙拉住她:“姐,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你先躺着,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我不饿,也没事,放心,我只是想再去看看妈咪。”
——
唐淑云的葬礼冷冷清清的,葬礼结束后楼伶又独自去了父亲的墓地跪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天空下起了连绵细雨,她上了车闭目靠在椅背上,想着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样死去,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手机响起来,是齐秘书打来的。
“大小姐,股票连跌四日,我们已经撑不住了,如果再没有强大的后续资金投入,那么素美就只能——”
“我不会让素美倒闭的。”楼伶轻轻打断,终于决定了这几日在脑海里翻腾的那个念头。
——
厉绍荣推开莫维谦的病房门,里头正在给父亲按摩腿部促进血液循环的莫思恩下意识看过来,见是丈夫,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爹地刚睡着,别吵到他。”
厉绍荣点点头,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正要询问妻子累不累,就见原本闭着眼熟睡的莫维谦忽然睁开了眼睛。
厉绍荣和妻子对视一眼,视线重新落在莫维谦脸上:“爹地,是不是我把您吵醒了?”
莫维谦没回他,又闭上眼,眉头却蹙紧,神智仍没从刚才的噩梦中回笼体内。
怎么会做那样诡异的梦?
居然梦见死去的妻子对他说莫家会断子绝孙,还说有人想让莫家彻底消失。
他从妻子去世后就一直没梦见过她,这次怎么无缘无故做起这样的梦来?
这个梦境预示了什么?
“爹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麦医生来?”莫思恩担忧的问。
“不用。”莫维谦长舒口气,睁开眼望向小女婿,问:“楼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门户网上最新资讯报导,素美这次损失惨重,股票接连四日一开市便跌停,出了毒肉事件的几百家餐厅也被有关部门封杀无法运营,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估计素美很快就会撑不下去只能宣布破产。”
“听说她母亲自杀了?”
“今天的葬礼。”
莫维谦眉头蹙得更紧,能活动的那只手朝小女儿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给自己调个姿势半坐起来。
“爹地,我不明白为什么阿笙明明和伶伶感情那么好、那么恩爱,却还让他的秘书传话给我们,不论楼家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插手?”莫思恩给父亲调整姿势时问。
“你问我?那我问谁?”莫维谦绷紧脸哼了声:“他现在是翅膀硬了,我说什么他都不听了,所以做任何事都不和我商量,我住院这么多天,几次医生下病危通知,可他也只来看过我一次,我真怀疑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地!”
“爹地您别生气,阿笙最近也是因为大姐夫捅的那个漏子忙得不可开交。”厉绍荣安抚岳父,心里却也纳闷莫笙到底搞什么鬼,为什么在楼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后他却偏偏去了国外考察,还不准他们任何人去插手。
莫思恩瞧了父亲的脸色,又说:“爹地,我是觉得楼家发生这样大的变故我们却不闻不问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毕竟伶伶是我们莫家的儿媳妇,她现在也姓莫。您是不知道,那些报刊杂志把我们家写得有多难听。”
“行了,siven,别说这些让爹地烦心了。”厉绍荣阻止妻子。
莫维谦却问:“都写什么了?”
莫思恩刚要回答,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然后停在了病房门口。
她正想去看看是谁,门就打开了。
看清楚来人,莫思恩神情明显一愣:“……伶伶?”
楼伶虽然过来医院前回家换了套衣服,但仍是从头到脚的黑白配,加上这几日的操劳和失去母亲的哀恸,她整个人都显得又瘦又憔悴,几乎都脱了形,莫思恩都有些不敢认。
扫了眼莫思恩,楼伶却没像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甚至没看一眼厉绍荣,而是径直走到莫维谦病床前,缓慢却清晰道:“我想和您做笔交易。”
“交易?”莫维谦目露一丝困惑,“什么交易?”
楼伶打开包从里头拿出一张化验单报告展开递到莫维谦眼前,莫维谦迅速扫了一眼,视线停留在化验单报告的结论处——怀孕五周零四天。
“你怀孕了?”他猛然提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