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回身。
邝露道:“陛下,这位仙子周身火灵之力太盛,臣一时不查,险些被灼伤了。”
“竟有此事?”润玉来了些兴趣,“本座看看。”
他走到那少女身旁,俯身蹲下,伸手便撩开了少女面上的乱发。
果然如邝露所说,此女火灵之力极盛,他手指才一贴近,便有一股灼烧之感。
但那些乱发被拂开之后,两人却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再也顾不得别的。
仙魔两界盛产美人,仙界美人清丽孤高,魔界美人妖娆艳丽。
曾经,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水神锦觅乃六界之冠。可今日窥见了这少女的半面娇颜,连润玉也不得不承认,与她相比,清丽绝伦的锦觅,未免显得寡淡了些。
人常以“娇艳多姿”来形容各色美人,却绝想不到,这世间真的有人生得只能用娇艳来形容,就像是初开的海棠,半含着花苞却经了一场微雨。
海棠一枝娇泣露,勉强可形容那种风华。
“本座送她去吧。”润玉首先回神,眸中有着纯粹的赞叹,却是无关风月。他抱起了那少女,往栖梧宫而去。
跟随的邝露心头一酸,继而便被苦涩占满:陛下,便是这样的绝色,也不能令你动容吗?邝露从不奢求陛下能回头看我一眼,只是想要有一个人能陪在陛下身边,让陛下幸福快乐。
***
裴淼醒来的时候,栖梧宫里空无一人。
她的神色没有半丝迷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没有一丝是她熟悉的模样。
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带着微淡的自嘲:原来,她竟然还活着呀!上天对她,当真是眷顾,便是以身填补混沌缝隙,也能留得残命。
既然天不让她死,那她索性便再祸害这天地几元会!
调转灵力,内视己身,她才发现,事情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曾几何时,她刚刚入道,有了机缘超脱生老病死。好长一段时间里,她浑身都不自在,总是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挨骂。
毕竟,曾经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她从来都以为,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态,也是人之所以为人。超脱了生老病死,那不就等于不是人了?
这个想法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那些土生土长的修真界中人,也不会理解她这种纠结。待到时日久了,她自己也习惯了。
可是如今,她就真的不是人了。
她自己的肉身,大约已被混沌煞气搅碎,做了填补混沌缝隙的材料了。只是神魂却被体内南明离火护住,不知怎么的,便与她的神魂融合在一起了。
哦,对了,她依稀记得,是受了不知谁人的一口精血,加快了她神魂与异火的融合,这才能这么快化形而出。
这样算来,四舍五入一下,那人也勉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这番因果,却是要还的。
无论如何,能留得一命,已然是万幸了。只是不知,她如今却是流落到了哪方世界?
能为她解惑之人很快就来了。
那是一个女子,望之二十许,青衫如水波流动,披帛坠地,更衬得她身姿袅袅,秀发带着天然的区卷,以莲花冠高高绾起。
这是除却她师伯尚秀秀外,她见过的最温婉的女子。
只是,尚秀秀是微风,这女子却是缓缓流淌的溪水。
微风狂躁的威力,她已然见识过,却不知这无害的溪水,有没有变成山洪的一日?
见她已经醒了,那女子露出欣喜之色,快步上前,柔声道:“仙子,你醒了?”
仙子?
裴淼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秀眉:这样的称呼,她此前从未听过。当年在修真界时,对女修多尊称为“仙姑”,后来飞升入了天界,各自见礼大都称一声“仙姑”。再后来出入各界,称呼上也基本都是这样。
看来,这是一个她从未到过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
而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
“不知这位仙子如何称呼?是仙子救了我吗?”她学着那女子,也这样称呼她。
那女子笑着在她身前停下:“我叫邝露,是天帝陛下跟前侍奉的仙侍。是天帝陛下救了仙子,邝露不敢居功。”
裴淼暗道:果然不是!
她闻着邝露的气息,也不像是授她精血的那人。
那给予她精血的,八成就是那位天帝咯?
真巧,她师尊也是天帝呢!
她放松了神色,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朦胧而懵懂,衬着她因重新化形之故回到十五六岁的模样,慵憨娇艳,显得格外乖巧。
“那天帝陛下这会儿有空吗?他救了我,我该谢谢他呢!”
邝露只觉心头一片柔软,不知不觉,连声音都柔和了三分:“陛下已经下了朝,这会儿正在上清宫批阅奏折,仙子若是身体无碍了,我带仙子过去吧。”
裴淼忙道:“我没事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