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得好不好,但是又不忍心打电话打扰她的工作和生活。时间久了,姜慧音讯全无,渐渐地,他想她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今天,如果梁继不提,可能他不会想到她。
“这么多年了,韩姜也这么大了,你也该找一个伴了。”梁继实在看不下去韩陆川整天孤家寡人的样子。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找什么找!”
“你以后就吃斋念佛吧!”
“我吃素,但不念佛!”韩陆川道。
“话说回来,我看你对刚才那小姑娘有点不一般啊!是不是千年的老木头疙瘩也动了心了。”
“哪跟哪啊,都跟你说了人家孩子是我一病人,我看她天天自己跑医院挺可怜。再说了,人家才二十六岁,对我来说,就是一孩子,别姑娘姑娘的。病人!孩子!懂么?”
“是是是,我不懂!”梁继意味深长地看着韩陆川。
韩陆川心里也忽然一紧,有种不安的情绪。“走吧,明早你也还有正事,早点回去休息。”
韩陆川开车送梁继回去,自己回到家,悄悄地推开儿子的房门,韩姜已经睡了。
☆、六年前之四韩陆川再见
检查结束,一切准备就绪,爸妈来了,接着就是正式住院。游熙今天上午被灌了肠,拉的已经快虚脱了,这会终于好一些可以坐下来看看书冷静一下。妈妈由于晕车在来的路上受了不少罪,在床上休息,她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明亮的夜空,翻开的书一直没动。
第二天晚上九点,游熙从手术室直接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护士,几点了?”换液时,她用虚弱的声音问。
车译看了一眼手表,告诉她“十二点多了。”
“护士,我爸妈是不是还在外面,你帮我告诉他们先回去睡觉,不要在这等着了。”
车译一阵心酸,没有说话。她被从手术室推出来还不到三个小时,这会儿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否则她一定知道自己在的是重症室,晚上家属是不能在重症室门口等的,这会应该在楼道里。血袋快空了,他拿了一个新的换上,暗淡的灯光下她茫然无措睁着眼,看着车译,好一会儿才不安的睡去,车译有些心疼。
她的病床正对着办公桌,车译坐在椅子上,抬起头就看到她。她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半做了四个多小时的手术。两个礼拜以来车译经常看到她,手术之前都是她一个人过来,预约床位,术前检查,签字。她年纪比他大一岁,半个多月前被查出骨肿瘤,接到一份住院通知书。她每次出现,都涂着口红,精致的淡妆一丝不苟,一点没有病人的样子。手术前才见到了她从老家赶过来的父母。
此时此刻,隔着两米多的距离,借着昏暗的夜灯看这个女人,车译忽然觉得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所畏惧和若无其事。她只是把一切都搁在心底默默承受着,默默吞下所有的艰难和疼痛。
“护士,我想喝水。”
“护士,疼。”
车译走过去,“哪疼?”
她闭着眼用手胡乱的指着整个右面腹部的位置。
“给你打止疼针啊,打胳膊啊,别动啊。”车译轻声哄着,给她准备止疼针。
“护士,我想喝水。”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要等明天早上才能喝。”实际上,虽是腰部肿瘤,但由于是腹部开刀,要等到排气之后才能进食进水。她再喝到水已经是三天以后。
就这样,她迷迷糊糊的念叨着,车译轻声安抚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应该是止疼针的药效开始起作用,她渐渐平静,睡着了。
在重症室的三天,游熙几乎每次都只醒过来一会,然后又睡去。又一次她快睡着时仿佛看到了韩陆川走进重症室了,但是由于近视并没有看清,没多久便又睡着了。
手术后第四天,游熙从重症室转到普通病房。
“今天感觉怎么样?排气了吗?”当天上午韩陆川端着东西过来给她换药时,问游熙,手术很成功,而且那个鸡蛋大小的石头被一点一点取出来,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因此韩陆川松了一口气。
“还没排气,就是腰疼。”
“躺时间长了都会疼,而且你手术位置也是腰部肯定要疼一段时间。”
他拉上病床周围的帘子,把游熙的病服撩开露出腹部的伤口,又把肥大的病服裤子解开,露出向小腹延伸出去的一道。他轻轻地一条一条解开腹带放在一边,然后揭开将近三十公分的纱布。引流管还在,所以他的动作很小心。看着那么长的一道伤口从右侧的肋骨下面一直延伸到将近下面的小腹,他皱起眉头有些说不出的心疼。“这么长的刀口,以后怎么办!”韩陆川这么想着,不自觉脱口而出。
游熙没有说话,她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身体上多出来的一条大虫子一样的东西,还有从那根从缝着的伤口里延伸出来的挂着血的塑料管。“以后不能穿比基尼了,以后就是个有缺陷的人了,而我还没有结婚。”游熙默默地想。
韩陆川换好药,拿过来腹带,给她一圈一圈的绑好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
“谢谢韩大夫!”
“没事,好好休息吧!”韩陆川把帘子拉开,爸妈过来了,又跟韩陆川道谢,韩陆川微微笑着端着换下来的纱布离开了。
最初的几天,输液量很大,因为血管细,有时一天的药输一天一宿都输不完,游熙的胳膊因为输液疼得完全动不了,半夜喊来护士换扎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