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 “她哪里会,要不是童……”萧岚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似乎很不想提这个名字。
“岚叔?”第一次上云泽庄送瓷器的时候,萧岚就无意中提过童茗和云泽庄的恩怨,只是一直没有说清楚,江釉轻声问道,“云泽庄和茗溪茶楼的恩怨,我可以知晓吗?”
“釉儿,你嫁了云泽便是自己人了,我自然没必要瞒你,只是有些私人恩怨我不想再提,至于童茗和云泽庄的恩怨,还要从老庄主临终前说起。”
江釉和他一起漫步在青石街道上,辰时刚过,不少商铺才刚刚开始营业,街道上不算拥挤,没有马匹经过,牌坊口一串串小灯笼轻轻扬起,一派安详。
锁柳镇民风温纯,县衙一向清闲,虽然还没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但也很少出现当街调戏光天抢劫的事,尤其是在南镇上,闹事最是少。
因为这里是沐云泽的地盘,沐大少出了名的讨厌有人在她的地盘上闹事,可惜人们只记住了她当街把人揍到七孔流血的景象,却不会想到南镇的安宁,也是拜她所赐。
江釉浅淡的眉眼在沿街的商铺间随意地扫过,萧岚顿了顿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说,江釉想起很久前听过的关于沐大少的种种恶迹,人们总是记着她在赌坊口随手捞了摊贩抓钱进去,却不记得她散钱时的慷慨,她总是在小孩面前扮出一脸凶相,其实,这个女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小孩相处罢了。
顾婉音还没出嫁的时候曾经和他说过,沐大少那个人,站着就是一副恶霸相,都不用像其他山贼那样准备些刀剑斧叉。
坊间的传闻果然是不能信的,江釉心下暗想,沐云泽像恶霸?他摇着头,偏头看看萧岚,他似乎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看来这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还有那萧岚不愿意再提的私人恩怨,也不知道是什么。
“老庄主是八年前走的,那年云泽也才十六岁,不过刚刚成年,性子又野,老庄主临终将她交托给妻主和童茗。”萧岚终于开了口。
“可我记得,茗溪茶楼应该已经开着不止八年了?”江釉奇怪道。
“是啊,远远不止八年,因为我们当时都不知道,那一直明里暗里和云泽庄较劲的茗溪茶楼的幕后主子,就是童茗。一直到老庄主过世后,这事终于露出了水面,童茗也不再隐瞒,应承了下来。”
“接着她就离开云泽庄了?”
萧岚冷笑了一声,“如果单单是这样,倒是好了。”
“她还做了什么?”
“她童家原本就家底雄厚,从拜师开始,就一直是一场阴谋,枉费妻主那么多年还当她是好姐妹。之前那么多年里她暗地里从云泽庄运茶叶上茗溪茶楼,一直到老庄主去世后,她竟然还不肯罢休。”萧岚换了口气,接着道,“老庄主最后没来得及将凤翔舞的炒青技艺全部教给妻主和童茗,但是留下了一本手札,那是老庄主毕生的心血所成。”
“被她抢了去?”江釉脱口问道。
“老庄主临终前将手札交给了她和妻主两人,但是那时我们还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她要保管手札,妻主当然不会拒绝,就这么生生被她夺了去。”
江釉听得出萧岚磨牙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萧岚和童茗之间,还有别的恩怨,远不止这些。
“总算老天开眼,她占据了那手札这么多年,看样子也没能炒制出真正的凤翔舞。”萧岚深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江釉安抚道,“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不如岚叔说说和明姨怎么相识的吧?”
“我那时是云泽庄的采茶少年,她是老庄主的弟子,自然就相识了。我们都是孤儿,云泽庄就是我们的家,只可惜,自从老庄主过世后,看着它一点点呈现衰败之意,再也难以回到往日的风光,却总是无能为力。”
江釉默然不语,云泽庄的茶叶如今仍然是价值不菲,在他喝来也已然是极品,况且那时他还小,对云泽庄没什么印象,没办法对萧岚的话感同身受,只是觉得他语中怅然无尽。
“罢了,只要大家平安无事,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萧岚停下了脚步,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条街的中心地段,街边的店铺摊贩已经基本都开始营业,“我今日得多买些雄黄,还有檀香,等到夏至一过,山头上蛇虫鼠蚁都多。”
江釉点了点头,他夏日在家的时候也用熏香炉点玉檀香来驱蚊,“云泽庄在山头,夏日不是应该比较凉快吗?”
“比起山下也就稍稍凉快些,好不了多少,除非是爬到岭南山山顶去。”萧岚找了家药铺进去买雄黄,江釉跟在他身后问道,“茶树夏日也会生虫吧?”
“可不是。”称了雄黄出来,萧岚和江釉讲着茶田所种大叶茶树小叶茶树,再去买檀香。
这些茶树都是多年生的,虽然谷雨过后的茶叶就不再采摘,但是夏日茶树的长势仍然至关重要,关系着来年开春茶树的叶量和叶质。每年冬天茶田也会拔去一些长势不好的茶树,来年二三月间种上新苗,但是数量总是控制在一定限度内,不然茶叶量就会不足。
所以每年一到盛夏,茶叶最易闹虫害的季节,也是云泽庄仅次于采茶炒青后的又一忙碌时节。
最严重的,莫过于绿叶蝉和茶毛虫两种,茶田周围一圈到了夏日就会种上一些驱虫草,但很多时候用处并不大。
沐云泽还在面粉圈里瞪着那本三十六计,明甘露从外面进了小院,“老大,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