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氏被她晃得烦了,斥了她一句,“成天没个消停!”
王玉燕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孩子,被她这么一训便也不敢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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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张罗好了晚食也不见叶六郎回来,便抱着落银出了门去接人。
寨子里一入了夜就一片漆黑,连个火把也没有,只能靠着朦胧的月色来看路。
看着这寨子里的寒酸样,落银不由在心里纳闷,按理说古代的土匪强盗们干得虽然是不正当的职业,但撇开法律不说,单从客观来看还是比较有钱途的一个行业。
零投资,只要有人搭伙够胆量就可以,虽然是高风险的但往往也伴随着高收入。
落银脑海中浮现电视剧里上演的情形,个个精神抖擞的土匪,金山银山,好酒好肉,还有被掳来的美人儿。
可看看这寨子里,哪里有半分土匪窝该有的奢靡?
乍地一看,就是一个破落穷困的小村落。
做土匪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失败到了极点。
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造成这种现况的应该是两种原因,一是领头者经营不善而导致的人心不齐从而影响工作效率,二就应该是他们没有看清这个行业的形势,没找准工作的方法。
想到这里落银不由无语地望了一眼夜空,对自己这时不时便会蹦出来的专业学术词语和分析感到极为的汗颜。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而是尽快的适应这种生活才是。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响起。
“六郎你赶紧去把月娘喊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急切地说道。
“快,快,将人抬进去!”
“小心着点!”
混乱中,落银好似听到了有人哀嚎的声音。
月娘显然也听到了,不由加快了脚步。
迎面走来了焦急的叶六郎。
见月娘抱着落银过来,他忙道:“李大哥受了伤,你快去给看看!”
说话间便从月娘怀里将落银给接了过来。
月娘点头忙小跑了过去。
受了伤?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落银在心里暗道。
叶六郎抱着落银跟了过去,刚一进门落银便瞧见这不大的院子里头挤满了人,约莫是有二三十位年龄不一的男子。
一个个都头探着头往主屋里面张望着,神色多是担忧和不安。
“爹,爹!呜呜...”男孩子的哭音传了出来,让气氛越发紧张了起来。
落银听出了这声音,不就是今日送她荷包的南风吗?
叶六郎抱着落银走进了主屋里,才将她放了下来,自己则是急慌慌地掀开帘子进了内间去。
落银见没人有空注意自己,也跟在他屁股后头进去了。
即刻便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鼻。
落银不由皱了鼻子,抬头一看正见南风站在床头上哭的泣不成声,身侧站着的是一个麻衣妇人,也是今日她见过的,在自家门前磨刀的那一位。
这妇人是李年的妻子,李方氏。
她倒是没哭哭啼啼的,兴许是见惯了血腥的场景。
只是看向床上血流不止的丈夫,仍旧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怎么样?可有大碍?”她急切地朝着探看伤口的月娘问道。
“性命无忧。”
月娘这句话等同是给在场的人吃了一粒定心丸。
“那...胳膊可是...”李方氏还想再问,却听月娘说道:“上次给各家备的止血的草药,嫂子这里可还有吗?”
“有的有的!”李方氏忙道:“我这便去拿来!”
说完便飞快地奔出了内间去。
挡在床前的李方氏这一走,床上的情形便落入了落银的眼中。
只见躺在床上的男人痛苦的紧闭着双目咬着牙,右肩膀上一处伤直是到了手肘处那么长,血流如注,皮开肉绽,甚至连筋骨都隐隐露了出来,十分骇人。
也不知是被何物所伤。
落银不禁吸了口冷气。
这还是她头一回亲眼见到如此惨烈的伤势。
李方氏很快将草药取来,又依照月娘的吩咐去烧了热水。
清理伤口,止血,上药,包扎,整个过程中,落银清楚的看到月娘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李年大许是疼的昏了过去,此际是没了意识。
一个头发花白,步履却轻盈有加的老头走了进来。
“如何了?”
月娘拿帕子擦了擦手,看向老者的目光明显带有尊敬的意味,“寨主莫要担心,李大哥已经没事了。”
“这就好这就好!”
原来是寨主啊。
落银偷偷地打量着他,只觉得明明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是一个山贼头子。
众人听李年没了事,便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月娘又嘱咐了李方氏几句。
这时只听那老寨主惊呼了一声。
“银丫头怎地进来了!”
落银本没觉得自己跑进来有什么不对劲的,但被他这么一嗓子喊的,是觉得自己好似不该进来......
她不明所以间,已被老寨主拦腰抱了起来,箭步一般的冲去了内间去。
落银:“......”
“天呐!”月娘和叶六郎的反应更甚,二人急慌慌地奔了出来,一副紧张不已的神情。
落银觉得有些凌乱了。
她不过就是跟进来罢了,他们一个个的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银儿,你觉得如何啊?”
“快,快掐人中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