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然儿的。“丰娘笑着搂着燕然:“咱们家不穷了,也该穿得好一些,入冬以前,我们就建大瓦房。”
燕然拍着手:“好啊,好啊,咱们也可以住大屋,穿锦袍啦,哈哈哈”
丰娘还带着一群娘子军忙着缫丝,七大爷和张建成来了,燕然和哥哥这天刚好沐休,英睿跟个大人一般,出面接待,燕然则泡了茶端上来。
“我娘马上就来,大爷喝茶。”
“好,好,两个都是好孩子。”
“七大爷,是叔叔要成亲了吗?”燕然以为七大爷来,是通知杜德广结婚日期的。
“哦,不不,你德广叔明年才能成亲呢,女孩子的哥哥今年冬天成家。”
张建成和燕然也不陌生,他开口问:“你娘会不会非得派自己人去安城卖丝?”
燕然摊摊手:“咱们这里又没有丝行。”
“有,有,刚刚开起的。”他来当说客的。
丰娘来了,对张建成谢了又谢,张建成连连还礼,落座后,说了来意:“我来,自是不会让你吃亏,那边也说了,他们去安城,回来还要带货,便比你成本低,不会压低价格也有赚头。”
“这个我能想明白。”
原来,春天里这边养蚕卖了钱,不仅胡家庄的人看见了,别的地方也有人眼红,他们私下里打听过,算了算比种庄稼划算,便有夏天也跟着种桑苗的。
“实话说吧,府里的魏家有上千亩的山坡地,山上还有泉眼,以往都是种枣树,可枣树最怕秋季下雨,这几年收成都不好,他们想种桑呢,这丝行,也是魏家开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家好办事,收你的丝,为了探路子。”
“哦,这样啊。”丰娘点头。
“你要是愿意卖给他们,我回去说一声,魏家要来个经纪,看看丝的质量,再和你商量价钱。”
丰娘见张建成说得有道理,便点头应了下来,春天里派了人出去,她一直心绪不宁,唯恐路上出事儿,若是能在家门口出手,便是少收点儿钱,也可取。
张建成回去,第三天又陪着魏家的人过来,他看了丝,给出了价格。
肖大爷事先和丰娘说过,秋蚕不及春蚕,价钱会便宜些,他估计了大概的价格,魏家给的,还略高些,丰娘心里满意,嘴上却没有马上答应,还和魏家的经纪搞价,那边一口回绝:“丝的价格我已经给的高了,东家一文钱都没的赚的,你就不要再讲了。”
丰娘有些不好意思,那经纪咳了一下,卖了个面子:“我们东家在安城也开有酱菜园,你家的酱晒得不错,若是愿意让几文利,我们也能收些子。”
“能给到多钱一斤呢?”
“三十文,连缸走,我们会把这个钱补上的。”
“三十二文。”丰娘搞价。
经纪笑了一下:“这样吧,我们东家在明德府开有铺子,按市价收购你家的鸡蛋,一个月三百斤,这个面酱的价钱,你就不要搞了。”
丰娘立刻点头,今年养的新鸡也开始下蛋,一天几百个,根本来不及卖,前头积压的全都腌了咸蛋,蚕房刚刚空下来,地上便立刻摆满了鸡蛋----过了中秋,地面温度降下来,鸡蛋这样放着,一冬天都不会坏,不然,还不知多愁人呢,丰娘已经决定,不再增加养鸡的数量了。
魏家很会做生意,他家在城里的店铺,也是从村里收购了再卖的,零敲碎打的收鸡蛋,费工又价高,和这边做生意,省力又省钱。
于是,燕然家的丝也卖了,酱也卖了,鸡蛋也卖了,丰娘收了好多钱。这可不是又沉又零碎的铜子儿,而是白花花的银锞子,满满一小木箱,耀得人眼花。
燕然扳着手指头,丝有八十七两银子,鸡蛋有六两银子,酱有三十二两银子,再加上前面娘亲的收入----足够建大屋了。
丰娘分了十五两银子给王家,崔氏不肯收。
“这是你该得的,那盐,虽然是杜伯俭想要陷害我,放我家门口的,却是王大哥帮着藏起的,说好两家平分,你别客气。”
崔氏还是不好意思要钱:“面是你的,酱也是你晒的,我又没做什么。”
“那不是我多扣了二两银子嘛。”
崔氏红着脸拿了银子,换了话题问丰娘:“你想建房子了?”
“是啊,咱这草屋住了两年,都开始漏了。”
“杜嫂,勤俭会烧窑,不如咱们两家合伙,建个砖瓦窑,不为别的,烧了砖瓦自己用,能省钱。
丰娘说了一句:“好是好,可今年就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来得及的,勤俭已经攒够了土坯,咱起个小砖窑,快得很。”
丰娘觉得有个砖窑也挺好,便点头答应:“那,王嫂,你拿个章程,是一家挑呢,还是和我合伙,如何个合作法,这个我不懂,你家商量好再给我说。”
“杜嫂,肯定是和你家合伙的,我们又没地,哪里来那么多黄土呀?再说,起个砖窑,还得请人,吃呀喝呀的,我们也没那么多本钱。”
丰娘一听,王家早就盘算好了,她也不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合伙做生意,傻傻的什么都不懂的队友,只会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