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城羽将军的名义重新带领着一众伤兵残将,走进军营的大门。
无所谓旁人是轻蔑是嘲笑,还是阴狠,算计。当他跨进军营的那一刻开始便不会再任人宰割!
他要带着他们在姓白的军营里扎根发芽,覆灭白哲多年以来的统治!
花千城掩在衣袖内的素手紧握,面上却淡淡,看着杨严痛苦到发白的脸色,心头轻叹。
杨严郑重的望着花千城,沉声道:“将军,这里几乎已经成为了白哲的领地,今后您一定要小心!”
花千城唇角微扬,轻声道:“你好好养伤,我自有打算。”
杨严看到花千城胜券在握的模样,随即重重点头,沉声道:“杨严相信将军!定会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花千城看着杨严尚且稚嫩泛着青茬的脸庞,不禁微微点头,轻声道:“杨严,你多大了。”
杨严没想到花千城会问他的年纪,怔了怔,随即咧嘴笑道:“我今年年底就满十七岁了,从小就跟着军队一起东征西讨,索性没有丢了性命。”
“十七岁。”花千城唇角微扬,比自己还小两岁,他府邸隔壁的婶婶家里,像自己这个年纪的都已经儿女成群了,身边贤妻相伴,日子平淡而甜蜜。
花千城抬眸望向帐外朦胧的脸色,眸色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也梦想着自己可以拥有一妻一子,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起生活,一起老去,一起轮回。
可是这一切都在小国的离去之时被彻底打破,他至今犹记得当时自己从书院回家的路上,有多么高兴的给她买了许多她爱吃的。可是回到了家,却没有了她的影子,就连一封书信都不曾留下。
她走了。不告而别。
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他没有能力去四海八荒的寻找她,没有人知道那一段日子他都多么无助,多么痛苦,更多的是怨吧!
明明是那么亲密无间,可你就是可以笑着无情
小国,你可知我有多么怨你?
你有可知,我有多么心悦于你?
你不知,你什么都不知?
你会笑着疏离我,就连那眉头清透的笑都不曾变过。
你看似亲和的外表,实则冷情的内心有多么伤人,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国,你现在可好?
小国,我现在很不好——
小国——
杨严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花千城,感受着他突然间散发出的浓浓孤寂,不知所为何事。
这一路上,他所见到的将军都是清逸潇洒,仿若青山绿水般清透欣然。他的智慧,他的淡然,花千城是他见过的男子中,最淡雅清逸的人。
不同于他们的皇上那般深谋远虑,步步为营,沉稳睿智。花千城自有一番让人凝神的能力,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奔赴战场,怕也会淡然不少。
正文第柒拾章折磨
只是,这样的人儿啊!他还有什么样的事会如此忧心呢?
是情吗?还是什么。
杨严不懂情,常年沙场征战,他只知道杀与被杀。
看着花千城微凝的眉眼,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个对待属下如同手足的将军,他只希望他一切都好。
“将军。”杨严忍不住轻声唤道。
花千城神思回笼,察觉自己又不自觉的走神,不禁摇头轻叹,道:“你好好的休息,我出去走走。”
“那将军小心!”杨严嘱托道。
“嗯。”花千城淡淡应道,随即大步离去。
帐篷被挑开,花千城抬眸看向不远处偷偷摸摸观察这里情况的几个哨兵,神色淡淡的继续大步离去。
那两名哨兵中的其中一名正要抬步跟上,却被另一个人拉住,只听得那男子道:“诶诶,你干嘛去!”
“跟着啊?大将军吩咐的,要我们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那一名哨兵疑惑那男子为什么会拉他。
只听得那男子赶紧摇头,拉着他就走,边走边说道:“你还真是不怕死啊!还是没有听说?”
“听说啥?”
“前几日被大将军指派来跟踪城羽将军的两人,皆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你说是怎么回事?!”那男子小声道。
“啊?!难道是——”那哨兵正要惊讶出口,刚好被那劝阻的男子捂住嘴。
“你小声点儿!死无全尸且死无对证,大将军都只字不提此事,权当没有发生!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在军营里悄悄注意着,他要是离开军营,咱们就不跟!”
“可是,那样大将军会不会怪罪?”
“那么没办法?得不到重要情报又不会死。可是跟过去却会死!你选哪个?!”
“当然是活着!”
那劝阻的男子一拍手,,轻声道:“这就对了嘛!咱们啊就当没有看到,反正大将军也是让咱们悄悄观察着,又不是真的要咱们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会有事的!”
那哨兵闻言略一思衬,当即重重点头道:“嗯,保命要紧,听你的!”
二人悄声说着,身影越走越远。
花千城一句向军营后的山崖处走着,自然也知道后方不会再有人跟随。自从他上次整治了两名大胆的哨兵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跟着他。
夜风轻拂,却较之以前增添一些凉意,终究是深秋了。
站在崖边,看着前方深不可测的崖底,花千城轻叹一声。
这样的深秋,这样的夜晚,他经历了许多。
就连那些年没有她的日子,他都可以坦然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