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住了,她略微挣开道,“段叔说你是我的奶娘,你知道很多关于我娘的事情。”
吴秀放下牵着她的手,摸了摸细君白皙红润的脸,心下宽慰了许多,但望着细君与成光王妃肖似的脸,眼神却凝重起来,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回到家里,见段宏刘蒙还是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李鼠便推开房门,请他们进去。
“夫人,叨扰了”,刘蒙拱手道。
吴秀头也没抬,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低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篮子。
段宏一笑,眉却凝起,声音略微威慑道,“夫人,我说过,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自然会再见面”。
这时,吴秀抬起了头,轻轻的朝段宏点了点头,“进屋吧,我去泡茶”
“没想到短短数年她竟苍老了这么多”,看着吴秀抬起的面庞,段宏站在原地有些微愣。
刘蒙苦笑着推了一把魔怔在原地的段宏,“大人,我们可是都老了”。
吃过晚饭,刘蒙和李鼠坐在一旁聊起家常,什么瓦补屋顶好,什么木头砌围栏好。吴秀一直围着细君,牵着她不撒手,直至歇息。
那晚,段宏与刘蒙住在一间房,李玉和阿细一间房。
相似年龄的两个小姑娘睡在一起,平日里也没有兄弟姐妹,她们睡在一起有讲不完的话。
“我娘说我以前有个妹妹叫阳阳,被人抱走了,你是阳阳吗?”
“不是,我叫阿细,我和我的叔叔长大的”
“那你留在我家给我作妹妹吧”
细君一愣,看着李玉惊讶的摇头。
“我娘经常想妹妹想的哭,你在她就不会哭了”,李玉盯着细君道。
“我要回家的,不过,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
李玉略微失望的嗯了一声,她们不在聊这个话题,聊着聊着两个小姑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五更鸡鸣,听到身旁的声响细君睁开眼,看着李玉正在穿衣服,“这么早?你作什么”。
李玉轻声道,“爹娘下田了,我得喂好猪,做早饭给他们送去。”
细君淡淡的哦了一声,睡意慢慢淡却。
在帝丘,段宏刘蒙也种庄稼,可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却是望天收的,等到段宏想要陶冶情操了再去田里晃两下,刘蒙要稍微勤快些,因为段宏还是有些家底的,对吃喝要求也不高,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钓钓鱼,细君跟着他们的日子自然也过的舒心。
日上三竿,段宏他们打开房门,只见细君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他打了打哈欠笑道,“呵阿细今天这么早”。
细君朝另一房间桌上点了点下巴,“玉儿做的早饭”。
看着段宏刘蒙走近桌子,细君突然来了一句,“段叔,我昨晚有所启发,回帝丘以后,我要给你和刘蒙做一次你们一起来就能吃的早饭”
刘蒙听罢随即调侃道,“小姑奶奶,您是昨晚受的启发,怎么不今早起来做?”
段宏笑着摇了摇头,叼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一边拿起一个伸向细君。
细君也不接,盯着刘蒙回嘴,“刘蒙!给你吃的我一定下毒”
“只要是我们小阿细做的,是□□也罢!”刘蒙一手拿过段宏递给细君的馒头道。
李玉送完饭回来便将昨日收起来的苞谷又拖看出来,准备翻晒,细君时而搭把手,有事情做,时间过的格外快。
细君做完事有些渴,正想要进屋倒水去喝,听见身后李玉的声音。
“娘这么早就回了?”
细君转身只见李玉接过吴秀手里的农具,未到中午,段宏刘蒙出去也不见回来。
吴秀看了眼家里,朝着李玉点点头,“你去田里给你阿爸送些水去”。
李玉恩了一声,飞快的奔向厨房。细君也想跟着过去,却被吴秀拉住了手,“阿细,我想和你说说话,成吗?”。
看着吴秀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细君只得将腿收回慢步到吴秀身边,被吴秀拉扯的半靠她的怀里。
起先吴秀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可是不一会儿她又开始小声的念叨起来。
“是我没用,怪我没用”
细君就听着吴秀这样说,想起昨晚李玉提起的阳阳,便任由吴秀抱着不动。
“王妃将翁主托付于我,我终究是失信于人呐”。
“奶娘不要这样说,我过的很好”。
吴秀将眼睛对上怀里的细君,像魔怔一样,开始连连摇头,“你还小不懂,你不该是现在这样的,你知不知道……”。
门口的一声轻咳将吴秀打断,她抬头瞧见段宏站在门口,剑眉皱起,有些不耐的表情。
她擦了擦眼睛,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知道王妃将你托付于我,我却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叔叔才接了你去……”
一道凌厉的眼神依旧缠绕在吴秀身上,段宏开口,语气略微嘲笑,“阿细小时候见没爹娘,还总以为她是我买来的,这下你也算是给她解疑了”。
吴秀看着怀里空了的怀抱,细君走向段宏,她心下有些悲凉,顿觉愧对王妃当年的嘱托,“王妃希望翁主过上平凡的日子的,她……”
“阿细现在很平凡,江都王于我有恩,王妃对翁主的期许交给我未尝不可”,段宏认真的望着吴秀,声音诚恳。
见吴秀一副还有满腹的话要说的样子,段宏拍了拍细君的肩膀,“阿细去看看玉儿回来没有,好不好?”
看着细君迈出门,段宏转过身,打量起座位上的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