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兄弟发现太医院院正最近几日频繁出入且和孙士有接触,恰好今天有一个兄弟在太医院当值,便去查了查,这才发现的。”
“难怪……”韩奕走到桌子后面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的表情莫测,“红叶醉至今无人可解,我记得其中中毒者活的最长时间是半年。”
“是。”连耀看着韩奕,迟疑着又开口,“但是那位活的最长的人在那半年里什么也没做。”
意思就是景元帝每日忧心国事,不可能活那么久,而皇位,谁都想要但却只有一个。
风雨欲来啊。
韩奕拧着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原本还算明亮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肯定又是异常巨大的暴风雪,不知道又会席卷到多少人。
“吩咐下去,这段时间,谁都不许轻举妄动,若是出现了差池,让他们自己提头来见我。”
“是。”连耀顿了一下,拱手,看了韩奕一眼,退了下去。
——
皇子大婚有三天的假期,第四天,韩奕早早起床去上朝。
景元帝穿着黄色蟒袍,头戴象征天子的皇冠,语气表情一如往日,不见丝毫颓色。
年关将至,知道景元帝习惯在腊月二十六封笔的朝臣今日口径一致地表达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人人歌功颂德,称赞景元帝这一年以来的功绩。
景元帝面无表情地听着,等到所有人都颂扬完,他甚至还颇有兴致地让几位皇子也来了段。
不知道因为什么,到韩奕时,已经是最后一个。
韩奕走出两步站在金銮殿最中央的位置拱手行了一礼,“启奏父皇,今年冬日,多数地区上报有暴雪情况,就连南方也下了雪,以防发生雪灾道路阻断,百姓断粮的情况,朝廷需要时刻注意各地暴雪,严重的地区可以提前准备救济粮,防止奸商趁乱谋私利的,危害天下百姓。”
满朝文武歌功颂德,唯有韩奕说了暴雪甚至可能会产生雪灾的情况。
原本还算活跃的金銮殿霎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韩奕,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景元帝坐在最上方,面无表情地看着韩奕。半响,他双手撑在腿上站了起来,孙士上前扶住景元帝,手上的浮尘一甩,“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齐齐弓腰,嘈杂的人声中,韩奕隐隐听到景元帝的声音响起,“不错。”
韩奕眼观鼻鼻观心,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五哥。”韩岭自身后喊住韩奕,嘴角噙着笑走到韩奕身侧,“今日父皇封笔,五哥大胆了。”
韩奕垂下眼,“今年各地暴雪,我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韩岭面露惭愧,拱手施了一礼,“五哥心系百姓,弟弟惭愧。”
韩奕并不受礼,侧身躲开一步,托着韩岭的手,“七弟折煞我了。”
韩岭也不拘泥,笑着和韩奕一起走,“可算是能歇息了,这几日,五哥可有其他安排?”
“不过是陪着你嫂子罢了。”韩奕的语气淡淡,但是眼睛里却晕着笑意,疏落的日光散尽他的眼中,星星点点,尽显温润。
韩岭心里不舒坦,脸上的笑却越发的粲然。他伸手敲了自己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看弟弟着记性,都忘记五哥你刚刚大婚了。”
韩奕摇头,“无事。”
韩岭一脸的羞愧,拱手道:“弟弟惭愧,这便不打扰五哥了。”
韩奕看了一眼韩岭走远的背影,收回目光,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四皇子韩辰自后面走过来,“五弟。”
“四哥。”
韩辰看着韩奕,张张嘴又闭上,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韩奕的胳膊,走了。
韩奕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却不见一丝笑意。
今日早朝,他明显感觉到了很多人的若有似无的算计和打量,若非是日子特殊,只怕今日的朝堂不会这般容易结束。
只可惜在站的这么多文武大臣,不知道有多少人知晓景元帝的真实情况。
若是景元帝中毒的消息放出来,恐怕朝堂更加混乱,届时,魑魅魍魉齐聚一堂,只怕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不过景元帝属意的继承人——
韩奕眯起眼睛看了一下天空,这天看上去比以往要白了许多。
回到家,韩奕第一时间去了卧房。
赵桑榆昨夜被韩奕折腾了大半夜,他今天早上起床的动静都没有吵醒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起来。
挥开上前行礼的婢女,韩奕伸手解下大氅交给刚刚进来的红袖“王妃呢,起了吗?”
红袖摇头,“还没呢。”
“你下去吧,我自己进去。”
红袖应是,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韩奕推开门走进去,赵桑榆正趴在枕头上,嘟着嘴睡得正香。
他摇摇头走过去,等到手不再那么冰后,他坐在床边轻轻捏了捏赵桑榆的脸,“颦儿,小懒虫,起床了。”
赵桑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昨夜被翻来覆去折腾的记忆觉醒,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酸软疼痛。
赵桑榆瞬间清醒过来,瞪了韩奕一眼,捞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韩奕唇角挑起,低声笑了起来。隔着被子揉了揉赵桑榆的脑袋,“起床了,不饿吗?”
饿个屁啊!
赵桑榆藏在被子下的脸上露出一股嫌弃,撇撇嘴,拽紧了被角。
谁知道韩奕这家伙说的饿到底是什么饿。
屋里的炭火烧的正旺,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