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茶水,等一口茶下了肚,才道:“怎么?你还要跟着方嫔么?”
千锦虽惊,可事到如今,她们已骑虎难下,这该演的戏也还是得演。遂稳住些心绪,道:“娘娘此话,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江兰馨终放下手中杯,站起身来,“那本宫就给你好好说说,方嫔在宫中多年,做过的糊涂事不少,可你手中的这一件涉及到了常皇后,你说……她的未来,还能好么?”
同样是不清不楚的一席话,也同样,是意有所指的一席话,且其中,有着极为敏感的词汇:常皇后!
“常皇后?”江兰馨话将落,千锦未回答,院墙后就传来方凌雪的声音,接着便见她从拱门中缓缓走入,“臣妾倒是很想知道,淑妃说的,臣妾的未来,究竟是怎么个不好法?”
本来依江兰馨的意思,千锦只需把她今日要来百花亭的事告知方凌雪即可,可方凌雪得知后,却跟着她一起来了。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与江兰馨第一次正面交锋!
千锦退到一旁,正好方凌雪走到她面前,随手扯下她手中的布帛,而后用两手打开。
同样,只一眼,她的脸就变得铁青,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她眼中涌动,最终都化成了惊恐。
“怎么会?”刚刚还镇定自若的声音,此时却不自觉抖了起来。
然江兰馨却早有预料,她看向方凌雪:“姐姐看到什么了?为何这副表情!”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姐姐觉得……这种问题,本宫会回答么?”
“你!”方凌雪明显有气,却又不能撒。她指着江兰馨,恨恨地看了好几眼,才终于平复了些心绪。在宫中多年,她已什么风浪都见过,如今这情形,还不足以让她溃不成军。很快,她就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你以为,就这不知真假的一封血书,就能扳倒本宫么?”
江兰馨却也坦然:“当然不能,只是……倘若本宫……还有证人和证物呢?”
“什么证人?”这话一出,方凌雪立刻乱了阵脚,“你能有什么证物?”
“莫非姐姐觉得,这世间,只有姐姐一人会藏人么?”
“你……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江兰馨道,“就是前段日子,本宫无意间寻着一人,说是……叫张德祥?”
方凌雪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赫然白日见鬼了一般。
张德祥……这名字,似在哪儿听过。可回忆太深,千锦努力在过往里搜寻了许久,却始终没记起这人来。
“不……不可能,他早就已经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
“姐姐莫不要忘了,在倾嫔眼中,常宁也是已死之人!”
方凌雪闻言,登时脸如死灰。一个人死了,可以以另一种身份活着,那么另一个人,就也可以。
看得出,她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怎么可能……本宫明明亲眼看到他……”然一句话说到此,她却忽然顿住,她看向江兰馨,又看看手中血书,如梦初醒般道:“你在诈我?”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江兰馨仍旧坦然,“本宫才进宫几日?若非真见着了张德祥,如何能知这十数年前之事?又如何,能拿到这封血书?若是姐姐记性好,也应该能记得,这到底……是不是张德祥的字迹!”
方凌雪闻言,当即将那血书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千锦在她身后,也能看清她手中情形,这血书与昨日一样,却又不一样,其上血迹不如昨日干枯,隐隐似还在流淌,而末尾,则多了一句:老奴拼上这一条命,都要还常皇后一个清白!
方凌雪跌坐在凳上,眼中再无半点光彩。
她这是默认了,这血书上,确然是那张德祥的字迹。
“你想怎么样?想去皇上那儿告发本宫?”
“怎么会?”江兰馨显得很是诧异,“本宫与常皇后又无甚交情,犯不着为她平反,再说,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再提起来对你我都不好,本宫还不会做这档子糊涂事!”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宫早就说了,本宫要你身旁的这个丫鬟!”江兰馨走近方凌雪几步,“还有……本宫要你,永远被本宫踩在脚下!”其一言,比风冷,比雪深。
☆、051事中藏事
一贯高傲如方凌雪,又如何能受江兰馨如此羞辱。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休想!”
“哦,是么?”江兰馨直起身,“那么本宫,就只能把张德祥,连同他的这封血书一起交给皇上了!”
“你敢!”
“为什么不敢?”
“你——”方凌雪忽然没了言语。
江兰馨却笑了:“本宫倒很想知道,若是让皇上知道,其实害死常皇后的是姐姐你,倾嫔姐姐不过是遭你陷害,平白赔上了自己的命,你说,他会怎么样?”
“你胡说!”方凌雪“蹭”地一下站起来。
“胡说?”江兰馨笑容骤然冷下来,“若是胡说,你敢说常皇后的死与你无关么?若是胡说,你敢说张德祥送去的那碗药和圣旨,不是你授意的么?若是胡说,你敢说,常宁会突然去找皇上,不是因为你想铲除倾嫔,和她的七皇子么?”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倾嫔她也不无辜!”许是江兰馨逼问得太急,方凌雪一时失了分寸,竟不管不顾地冲她吼了这一句。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承着足以让她粉身碎骨的罪恶。
话一出,她与江兰馨一并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