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见,一是重逢。偏最美的初见给了林子衿,这美好炽热的感情就这样埋下了种子,生出了曼妙的枝桠。
荷花开的正好,微风袅袅,水雾霏霏,不知看醉了多少惜花人。而真正吸引了他的,是那个在水上起舞的白衣女子。
虽不过一身素淡白裙,但却衬的她冰肌玉骨。当她轻倚在一株荷花边上,手中的青玉灯杆映着滟滟波光,一面荷花一面荷叶也没能掩去她半分颜色。也是才知,世上竟真有如此不沾烟火的女子。
很久之后,燕漓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日的光景,他已经很少去回忆了。想来这世上最断人心的,不过是初见和再见。
果然不出灵雎所料,第二日一早顾遇就派人请燕萧前去。
“看来是借了你的光。”燕萧接过纸伞。庭前已起了雨意,远处台阶泛起的青苔,滴滴答答的落了雨。
“临风饮一杯风月青,殿下才是将军的知己。”灵雎淡淡的回答。
因为下雨的天气,顾遇也不便叫灵雎再演一遍昨天的剑舞,就留了燕萧在书房闲聊。
“你说,殿下与将军在说什么”灵雎伸出手,去接庭外的雨水。
白月倚门,看着庭下的彤草,茎叶修长,透着隐隐的鲜红。不自觉的就想起,彤管有炜,说怿女美的句子。
“猜不到,也不想猜。”
灵雎不置可否,提着裙子就跑进了雨里。她旋转的白裙在雨里开出一片一片的花朵。“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雨。”灵雎回头,眼里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那料峭的花枝又染了雨寒,那玲珑叶脉又扰了水雾。若上苍真的慈悲,请将这一刻的时间留住,不要把他们送去以后的血雨腥风。
空灵澄澈里,白月靠在门旁。也伸出手去接了一蓑烟雨,画了一点宁静去染这人世清欢。他清秀的容颜,在雨中若隐若现。
已近中午,顾遇与燕萧似乎聊的极为投机。顾遇非要留燕萧在府吃了饭才走。
“我已经叨扰将军多时,如今雨势减退,燕萧改日再来拜访。”燕萧在府外歉意的说道。
顾遇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爽朗一笑。“那就不留殿下了,等一个晴朗的天我们再聚,到时还请灵雎姑娘与我切磋一二。”
路上。
燕萧突然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你淋了雨”
灵雎忙回答“并无大碍。”
他狭长的眼里是漫长的黑夜,“回去后记得喝碗姜汤。女孩子,身体重要。”
千里之外的赤雪山,寒风呼啸。
“大哥我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啊。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大哥。”
悬崖边上,一个红衣女孩被绑在大石头上,一脸泪水。
一个高大的男子大声说道“放了你也可以,雪狐皮在哪?说!”
女孩大眼睛一转,哭着说“我,我放在半山右边第二个山洞里了,大哥,您能放了我了吗?我再也不敢了。”
似乎也忌惮着这女孩天山宫弟子的身份,男子一边松着绑,一边说“这次就放过你,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啊!”只感觉腹部被重击,似乎是断了几根肋骨。男子跪倒在地。
红衣女孩随手撒出辣椒粉,也不管那些山匪死去活来的叫唤,撒丫子就是个跑。
“跟我斗,等着被玩死吧。”女孩办了个鬼脸,拿了雪狐皮下山了。
这世间最美的词应该就是拥有,我不奢望拥有,若拥有,便会失去。我对你早已没了感情,但对我而言,你始终是我在世界上的独一无二。
☆、不一样才会想起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燕漓翻着手中的书卷,若此时淡月抬起头来对上他眸中温润的颜色,定会觉得不枉此生。世间真有此人,心如莲花,清如长风。
淡月浅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顾将军最近与四殿下走的很近。”
“不碍事的,最近母后还好吗?”燕漓合上书卷,问道。
淡月笑道“前几日殿下送给娘娘的暮云琴娘娘很是喜欢,这几日命琴师天天弹着听呢。”
燕漓合上眼睛。
他可以变的冷酷无情,可以一点点的铲除威胁自己东宫地位的人,但只有一样,让母后不开心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殿下在想什么”灵雎煮着茶,香气袅袅而上。
栽花种竹,温酒煮茗,吟诗作赋,的却是人人向往的生活。
“大树之所以不倒,是因为它的根足够远,足够深。所以即便风再大,树也不倒。”燕萧喝着茶,唇边似乎带着浅笑。危险又魅惑,像极了雾中的红莲。
“再大的树也会怕干旱,洪涝。干旱则无水,一朝树枯鸟散。洪涝则伤根,一夕树烂叶亡。殿下又何必担心风不够大呢?”灵雎淡淡的说道。
桃花的甜美,松针的清香,晨露的清寒。这几样看似截然不同,但放在一起与这新采下的茶叶一起温煮,味道确是极为甘甜。
有些时候,看似有利实则无利。看似困境也未必就不能绝处逢生。
燕萧走后不久,白月飘飘然的出现。仍旧一身白衣,翩翩美少年。
“殿下最近很喜欢你的茶。”他随手拿起一个白玉杯,倒了杯茶尝起来。
灵雎只继续煮着茶,又添了几瓣海棠。
都说海棠是最悲情的花,长在朱楼红栏下,虽开的美,也不过是去年花下伊袖扬,如今海棠空消瘦。
灵雎又倒了一杯。
“加了海棠,尝尝。”
白月轻抿一口。
”你不开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