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真是个活泼的性子。”
明太妃也附和讲:“这是好事。不像哀家的小孙子,打小就是闷葫芦一个。怪没趣的。”她说的是陈王的嫡子。
太后就着碗,一口气咽下那碗半热的药汁。重新放回托盘里说:“也不一定,陈王一家子大半年都是在封地待着的。那孩子还小,又没怎么与你相处过,自然要生疏些,说不定同旁人也是个活泼的。”程漪抓紧了托盘,上前说:“娘娘,御膳房那边来人了。”她瞧着是有些顾及。
太后却没有避嫌,直接说:“那就叫进来吧。”赵宣瞧了她半晌,有些不明白御膳房这时候派人来做什么?一般商量菜色的事情都是在曹满那儿就直接被拦下了,向来不会打扰到这些主子们。
没多久,进来了一个灰袍子的奴才,是御膳房的没错了。他进来就是一跪说:“奴才给太后娘娘,太妃娘娘,郡主殿下请安。”太后叫他起来说,那奴才就接着说:“过几日要准备寒食节的宫宴,奴才听说太后娘娘与太妃娘娘都在服药,怕菜色上出什么问题,特地来问一问。”
赵宣不禁坐直了身子,这奴才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忌口的东西,好避着,怕菜上出问题吗?赵宣也是想知道,太后娘娘的药方到底,与蕨菜犯不犯忌。
屋内一阵寂静,明太妃站起了身,打算退避。没想到,下一秒太后便开口了,说:“哀家这药倒是没什么忌讳,就是不能碰一样,那蕨菜。”她说完,赵宣心里一阵雷鼓,转而迅速的看向明太妃,怕她说出自己昨日同她提到蕨菜的事情。
明太妃脸上也是惊讶,她虽说与太后彼此之间有了几分信任,但是也不至于到太后愿意当面说出忌口这样的交情啊。但是,显然,她没打算说昨日与赵宣提到蕨菜的事情,而是转而问到:“老姐姐,那蕨菜到底是个什么?”
太后摇摇头讲:“听说是长在山间的一种野菜,宫里头没有,我也没见过。”那奴才又转而问明太妃,明太妃这帖药忌讳的就多了,她只好说:“我这忌讳多,你们用不着管我,我到时候自己注意就是了。”
那奴才看事儿办成了,识相的退出去。赵宣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太后娘娘就这么说了自己的忌口?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说她相信自己,相信明太妃,相信程漪也就算了,可这时候屋里伺候的奴才还不少呢。到底是大意了?还是断定自己不会有事?
赵宣左思右想,后来便沉默不说话了。
太后又同明太妃聊了许久,到后来说自己乏了,需得睡一会儿去。她扶着程漪的手,缓缓站起来说:“哀家现在呀,夜里睡不着,白天又犯困。折腾人啊!”明太妃点点头,应和道:“不光是老姐姐这样,我不也是这样?既然老姐姐累了,那我也不打扰了,先行回去。”她福礼,出去。
赵宣自告奋勇要扶着太后去寝殿歇息。她填了程漪的位置,一路托着太后娘娘的胳膊,眼瞧着前头就是床了,她憋不住,问道:“太后娘娘,方才您为何轻易就将自己的忌口说了出来?”
太后脚步停下了,转过头来瞧着赵宣说:“傻孩子,不必担心。哀家这忌口多少年都碰不到一回的。宫里头有多少人知道蕨菜这东西?就连哀家自己也没见过呢。必然不会出事。”她拍拍赵宣的手背,继续向前走,坐在床上问:“上回说安华郡的郡守犯事,讲是许你自己重新选郡守,你办妥了没有?”
赵宣倒是被问住了,她前一阵子遇上李昶受伤一事,都将这一茬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安华郡是个好地方,既不偏南,也不偏北。虽说离尚京远,但是山水不错,土地也肥沃。看样子,承安帝也是将这个郡,全权交给自己来管了。就像给番王封地一样。虽说一个郡城太小了些,但是这可是大祁历史上的头一份呢,就是连公主也没有过得封地的先例。
她说:“这阵子,忙的忘了。还没办,我这心里也没有好的人选。”太后没说话讲:“这人选嘛,哀家心里虽然有,但是却不能帮你。你大了,往后总要独立的。哀家每每看你母亲这样紧张你,把你护的这么好。哀家心里也是不怎么赞同的。所以,人选还是要你自己来慢慢挑。那个郡守犯事被革职之后,她下面的副官会暂且管着的。先不必急。”
赵宣点点头,瞧着太后渐渐躺下去闭了眼睛。她诸多疑问只能往腹中咽。
赵宣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心里也有了决断。既然太后娘娘的药方真的与蕨菜犯冲,那么…………前世,就有了两个疑点。
一是,既然蕨菜如此少见,且御膳房又明明知道太后的药与蕨菜犯冲,为何最后寒食节宫宴上还是出现了蕨菜?
二则是,将呈到太后娘娘面前的那盘蕨菜打翻的宫女,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若是有意,那她必然知道些什么,若是无意,未免也太过巧合。
至于最后太后没有食用蕨菜,却被说成是食用了而亡,和在太乙宫里搜出来的毒蕨菜这两件事情。赵宣心里隐隐的发怵,却百思不得其解,就是不知答案。
眼下若是能找到当年那打翻蕨菜的宫女或许一切就能清楚了。可偌大的皇宫里要找一个宫女是何等的不容易?便是她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派人手去查也少得要一个多月。更别提她现在只能暗地里行事,靠自己一个人去找了。
赵宣出来了,就往宝华台去。迎面又撞上了君怀卿。她行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