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何昨日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想了太多的事情,最后防止被这些胡思乱想而来的情绪淹没,只好迫使自己把这些年练功的经历重头想一遍。她因为保留了原有记忆,可以自己捶磨修炼内功,无需假他人指导。所以林如何只要借跟随毛氏练武之名义,就可以自行练习。她的院子里也没人看得出来她练得就近是不是毛氏教的。
内功虽说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乎壮欺弱,慢让快摆了。林如何需要的是将内力找回再聚集再化为己用的办法。这些年她算是有了一定的感悟,希望这些总结来的经验也能帮到吴志恒。
于济从推门走到院子里,他清了清嗓子,昨日和林如何说好,当着不知情者的面还是称呼他为师公,虽然两个人都有点不自然。“吾学武之人,不必讲虚礼。” 于济说着摆了摆手,“我派也不讲先来后到,不讲尊老不讲爱幼,一切一拳头为准。” 是啊,这要讲起来这二位小朋友都比他辈儿大,借于济几个胆子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装大辈儿。
“先打套拳给我看看。” 林如何也不打招呼,面无表情的对吴志恒说。
“……” 嘿,师父这是和这丫头串通好了是吧,论起来不是应该叫我师叔吗?吴志恒心里觉得亏大发了,只能嘴上讨些便宜了,“哎,姑娘,您就瞧好吧。”
第八章
梦断天鸡喔,起看旭日升。
遥闻青海沸,瞥见彩云腾。
烂锦飞千丈,金波涌万棱。
扶桑真有望,放眼快先登。
日出破晓,天就要大亮了,夜晚的浓雾散去,叶子上的雾珠亮的像是珍珠。
吴志恒打完了一整套拳法,呼吸却没有乱,可见平日里确实被于济指导过功夫。只是这么中规中矩的一套拳法,为什么吴志恒打的好像散散慢慢,步法也对,节奏也对,就是这懒散的劲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再看看他的人,整个人也是夸夸的样子,简直和他打出来的拳别无两样。
林如何眯着眼看完他这一套拳法,也不说话,突然出手戳向吴志恒肩头,出手快的让人看不清。吴志恒侧身一闪,抓起一只木桩反手去挡,呛的一声,木头闷声即断,木屑顺势飞了出去。随即林如何又是同样的一招,快速地探向吴志恒的肩头,只是这下速度更快了,吴志恒眼看就要来不及闪躲,他心里一顿,准备正面迎上去,用最硬的肩胛骨生生抗住这一击。
可是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想象中的痛并没有出现。吴志恒眼力极好,但还是没有看见林如何是怎样收回拳头和身形的。这女孩还是那样眯着眼看他,院子里却没有了声音。非但没有声,不知情的人从外面走过恐怕会以为这个院子里连个会喘气的活人都没有。
嗵嗵的叩门声响起,“师父,毛氏来请安了。”
院子里没有人回应。
“站桩,站通大周天。” 女孩说的很慢,很诚恳,就好像说的是吃饭睡觉似的金玉良言一样。
说完林如何也不去理会还立在庭院中的吴志恒,她也没有心情去和毛氏寒暄,就这么自顾自地走到旁边的练武房里打坐。于济向院外喊了声请进,就自己回到房内了。吴志恒只好恹恹的跳上桩去。
这边于济和毛氏在屋内说些什么暂且不表。另一边的林如何心里有点乱,她一边打坐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有太长时间没有见过吴志恒了,以至于她的心脏都快要控制不住地跳跃出来。她强迫自己摒除杂念,只去回想方才吴志恒的反应。刚刚那次一击不中,这就说明吴志恒已经超过正常习武者七岁的水平,或者也可以说,吴志恒现在的水平已经超过所有一般的习武者了。林如何抬头看了看窗外,也难怪吴志恒会这么郁闷,自以为傲的事情被一个小姑娘随随便便就挫败了,是要郁闷一下的。一想到这里,林如何不由得笑了一下,闷闷的心情也随之被打开了。慢慢来吧,一口吃不出个狐仙大人。
而此时站在庭院中的吴志恒已经在想方才林如何使用的那招了。他很快就进入了极度专注的忘我状态,内力不知不觉就被他从拳头带到腰腹,带到胸肋,然后上升到肋肩,再回到肘手,内力流经脉络,越积越多,如小溪汇入江海。
就这样每天天不亮,林如何就去找吴志恒过招。她每次使出的招数章法都不同,时而力大无穷,犹如泰山从头压下来。时而轻飘飘,如杨柳絮,然而瞬间就转成巨石,自山间羊肠曲折的小路上滚滚而落。时而又化作一条巨蟒,变幻的招数越缠越紧,待你无处可躲的时候,便张开血盆大口,扑面而来。时而是温柔的小鹿,在林间蹦蹦跳跳,待吴志恒快要抓住她的时候,下一刻小鹿就带着天真的微笑,用内力死死地钳住他,带着他一同坠入猎人的陷阱。
就算是在寒冷的天气里,每次过完招的两个人都会大汗淋漓,这时林如何就找个清净的地方打坐,吴志恒则颇为自觉的跑去站桩。每次站桩之后,吴志恒都觉得通体舒畅,呼吸吐纳间都能感到内力的提升。吴志恒也不是傻子,不几次之后,他就知道林如何这是在教导他功夫了。
“小师父,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的?我看你可比毛大将军厉害多了。” 吴志恒笑嘻嘻地问。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如何敷衍的回答道,“还有,谁是小师父?我这是嫁不出去要出家了?” 林如何说着还扬起尖尖的下巴。说完她突然意识到按世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