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可靠的怀抱中,勉力收回差点便要溃散意识,她兀自咳个不停,却还有心思担心祝天韵能不能打得过那个疯子。
伤人者却没有动,呆呆看着祝天韵,半晌突然发出喜极而涕的声音,“王……王爷!”话一出口,整个人好像被砍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倒了下去。
好容易缓过神来的谌师弈呆呆捂着脖子,看傻了眼。这这这……这什么玩意儿这是?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啊!
“认识的?”她哑着喉咙问。
被提问者没有回答,她诧异转脸望去,只见祝天韵涨红了脸怔怔看着她,谌师弈这才突然意识到腰间似乎有些不对劲,低头,看见祝天韵的手正按在她腰间露出的一块皮肤上,并且毫无要松手的意思。
自己的脸红不红她不知道,只感觉烫得大概可以摊烙饼了。于是恼羞成怒的谌姑娘奋力一脚跺在祝天韵脚上,在祝天韵嗷的一声惨叫声中将人推出门外,重重摔上了房门。
门外祝天韵跳了一会儿脚,终于缓过这阵疼劲,呆了片刻,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接着抬手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刚拍完,穿好衣服的谌师弈开门走了出来,她的神色已恢复到了往常那无比淡定的冰山模样,只是脸上还残留有可疑的红晕,让她看起来竟别有一番可爱。
祝天韵觉得自己又要脸红了,忙急急转开目光。后来,谌师弈问起这事,他讪讪地解释说,“因为太好看了,所以不敢直视。”
谌师弈神情还有些别扭,语气凶巴巴地:“喂,你过来看看,这人到底救不救?不救的话,我就让猫猫叼去后山,刨个坑埋了。”
信王殿下这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个自己的倒霉属下,忙叫道,“别,救的,救的。”
谌师弈长叹了口气,“给他抬进去吧。”
听她这口气,那说明还有救,祝天韵心中一喜,连忙将人背进屋,安置好。
居高临下看着他背上那一刀从右肩胛骨到左腰的深可见骨的刀伤,谌师弈忍不住感慨,“伤成这样居然还有力气反击,这人是铁打的吗?”
祝天韵只觉得心好像绞成了一团,难受到无以加复,许久才双拳紧握,艰难地吐出一句,“是我害的。”
话音未落,后脑勺突然挨了重重一记巴掌,谌师弈骂道:“哭丧着个脸干什么啊,你是信不过我的医术还是不想他活啊!”
第七章 我不要
祝天韵本能地捂住头,扭头对上谌师弈安慰的笑容,一时有些怔忪。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堂堂宁国的信王殿下,竟被这丫头打了后脑勺!
看他愣愣的,谌师弈又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救你一个还不算,居然还要救这个差点杀了我的家伙,医药费都欠下那么多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收回来。”说着手上却也一刻也没耽搁,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放心吧,他命这么硬,阎王爷才不收。你跟我出来给他煎药,待会儿给他灌下去就行。”
祝天韵汗了一汗,“……我能问一句,为什么要用‘灌’这个字吗?”
谌师弈嫌弃地丢过一个白眼,“你觉着他这么昏迷着,你能正常的喂?”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至少得明天吧。”
“明天!你不是说他的伤不严重吗?”
“停,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他的伤不严重,这样的伤要是叫不严重,你那就是轻伤了。我只是说有我在他死不了,至于为什么要睡一天,我不给他药里加麻沸散,你是想让他醒来后被活活疼死么?”
惨遭一通抢白,祝天韵讪讪地摸摸鼻子,心中默默觉着谌姑娘今天脾气似乎特别的暴躁,估摸着是因为之前自己的轻薄行为,但知道归知道,道歉还是不道歉却是个非常令人纠结的问题。
结果自然是纠结到夜色渐浓还是没纠结出个结果,谌师弈也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用过晚餐便留下他独自守夜,转身去了书房。
因着温芅伤势严重,生平第一次打地铺的祝天韵辗转反侧,非常新奇的发现原来睡在床上和睡在地下差别这么大。不知是不是接着了地气的缘故,他好像五感都变得清晰起来。
麻药的效果大概也并不能完全消除疼痛,他听见温芅在沉睡中哼哼唧唧,突然下午时那股子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出京时他多意气风发啊,少年王爷带着得力的属下志得意满地打算“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谁能想到结局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无意识地翻身,身上被谌师弈针灸过的穴位有些隐隐作痛,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让他定了定神,不行,现在还不是伤心哀悼的时候,这笔账他绝对要算清楚,至于究竟要找谁算才是冤有头债有主,那就是接下来要查的了。
祝天韵半是愤怒半是懊恼,重重叹了口气,不想门外的黑虎大约听见了屋中的动静,用脑袋拱了拱门,顿时将他久剩的一丝睡意吓到了爪哇国。
好容易,等门外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