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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一时间悲从中来,却是哑口难言。
她是几次三番在皇上面前提过这事儿来的,还特地做了“儿子秋咳”这样的算计来。她是想叫儿子能离开南三所,可是她是想将儿子送进皇太后身边儿养育,而不是送进那么遥远的宁寿宫里去啊!
若能在皇太后身边儿养育,皇太后对她儿子的感情便会最深。即便是将来皇后诞下孩子来,也难说皇太后会不会更喜欢她的孩子一些……便一切还有可为的余地。
可若是送进宁寿宫,尽管温惠皇贵太妃也曾抚养过皇上,裕贵妃更是和亲王弘昼的亲娘……这二位身份也不低,可是终究他们对于将来储君人选的确定,影响力便是怎么都没办法跟皇太后相比的呀!
可是这会子,当着这样多人,她便所有的委屈都被皇上几句话给轻描淡写堵回来,说不出口了。
她急得落泪,不敢再说旁的,只能哀哀道,“皇上……十阿哥还小,今日才刚满六个月。宁寿宫距离妾身的翊坤宫太远了……皇上啊~”
那拉氏有些不耐,冷冷道,“舒妃,你别忘了这是什么日子!皇太后六旬万寿,普天同庆,哪里容得你在这儿掉眼泪?太不吉利!”
皇太后也有些不高兴,皱眉盯着舒妃。
皇帝倒是眉眼清淡,垂眸凝视着舒妃,缓缓道,“你说得倒也有理。终究翊坤宫在西六宫,儿宁寿宫在东六宫还要往东……”
皇帝抬眸轻轻瞟了那拉氏一眼,“朕记着,皇后曾经说过,想要挪宫来着。”.
那拉氏心下呼啦一热,忙转头热切地望住皇帝。
“妾身不过那么随便一说,难为皇上这么久了还记着。”
皇帝便也配合,唇角轻轻勾起,“皇后说过的话,朕都记着,一句都没忘了。”
皇帝在人前罕见如此的深情款款,那拉氏的脸便红了。
整个殿内,她看不见了皇太后、裕贵妃,也看不见了那些卯这劲儿跟她争宠的嫔御去。她只看得见皇上,只看得见她的夫君。
她是皇后,按着宗法礼度,皇上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其他那些人,谁都没有资格这样说。
她便笑了,“妾身是想,从前妾身为侧妃的时候儿,住承乾宫;既然妾身已经正位中宫,便怎么都该挪挪宫。虽说从先帝起,皇后已经不再住坤宁宫,可是这东西六宫里也总归该有些特别的象征。”
“况且这会子妾身怀着嫡子,还在东六宫里住着,距离皇额涅的寝宫、皇上的寝宫都有些远。妾身便是自己不在乎折腾,也怕肚子里的孩子折腾着不是?妾身觉着还继续住在东六宫,实在不便。”
皇帝点头,“孝贤从前居长春宫,只是这会子长春宫里已经改成影堂,不便住人。长春宫是住不得……不过皇后挪到西六宫来,倒是应该。”
皇帝含笑拍着那拉氏的手说,“从前朕没答应你,其实也是为了你着想。咱们满人以东为贵,这东西六宫里,按着习俗来说,东六宫是高于西六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