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早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当听见熟悉的声音之时,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想着一会儿好好认错,太子妃这么好的性子,一定会救自己的。
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说呢,面前便暗了下来,念夏抬头看去,正是顾汐。
“姑娘,不对,娘娘,娘娘救救我,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奴婢。”见到了顾汐,念夏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的便开始求情,哭得涕泗横流。
见着念夏的哭求,顾汐心里倒是十分平静,伸手从荷包里取出了那块叠好的兰草丝帕子。
蹲下身,用那帕子擦了擦念夏那狼狈不堪的脸,平静的说:“哭什么呢,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你走上这条路的时候,看到了若是成功之后的荣华富贵,就没有看见若是失败了,你会怎样吗?”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雪青做出这事我一点都不奇怪,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就这么脆弱吗?”
念夏想要换个姿势,可身上的疼痛到底限制了动作,也就作罢了,带着一些哭腔说:“姑娘对我很好,姑娘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养大了我的心。”
转头看了一眼,见着顾汐与拂冬两人疑惑不解,伸手擦了一下面上的泪水才说:“我和拂冬跟在姑娘身边,识字念书,有好东西吃,有好衣裳穿,明明只是个丫鬟,却过得比不少小姐都好,我都快觉得自己是个小姐了。”
拂冬在一旁恨恨的说到:“你既然知道是姑娘让我们过上了这般的好日子,那你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伤姑娘的心呢?”
“小姐怎么能伺候小姐呢?小姐应当是被人伺候的呀。”
拂冬还想反驳,可是被顾汐拦了下来。
顾汐依然拿着那兰草的帕子给念夏擦着脸,柔声说到:“好,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心思简单,心里没什么事,却没看出来你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是我愚钝了。”
把念夏的脸擦好了,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又是那张熟悉的好看的脸蛋。
重新把帕子给仔细叠好了,放在了念夏身前:“我昨日得到消息的时候,手上就拿着这方帕子。你和拂冬给我绣了好多帕子,出嫁的时候,都给带进了宫,我觉得这方帕子是你绣得最好看的,可爱用它了。”
“还有这个荷包,也是你绣的,我觉得也很好看。”将荷包解下,摆到了那帕子边上,细细摆正了,“我原本想问你有没有后悔,可现在想想,应该也没有什么问的意义了。”
想要起身,可脚下有些发软,身子微微晃了一晃。
见此,拂冬忙上前扶着顾汐站起来。
见着拂冬已经上前,念夏也收回了刚才伸出去的手。
顾汐站直了身子,看见了念夏缩回去的手,笑了笑:“你这动作,便算了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吧。”
转身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东西,回身望着一身脏污的念夏,淡淡说到:“我让你们识字念书,是想让你们明理,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想着多学些东西总是要好的。女子在世上本就不易,明了理,总归是有好处的。只是没想到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说完,深深看了念夏一眼,便转身出了屋子。
拂冬此时心里也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念夏,叹了口气,便也随着顾汐出了屋子。
两人出了屋子,嬷嬷便又将门给关上了。
念夏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发出的动静让身上的伤口又痛了一分,之前撑着的精神这下也没了,软软的摊在地上。
伸手将那帕子与荷包搂到了怀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对不住啊。”
出了屋顾汐与拂冬又随着嬷嬷去到了关着雪青的屋子。
顾汐也有些累了,便让人搬了一个圆杌来,坐在雪青前边看着她。
“你若安安分分呆着,端庆宫原还有你的一个容身之处,若有一天,你真的有本事让太子收了你,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说到底你是母后宫里出来的人。”冷了声音接着说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与钟福宫那边有了首尾。”
雪青没有说话,只是恨恨的看着顾汐。
如果眼神能杀人,顾汐觉得这会儿,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拂冬对着雪青可以算是厌恶至极了,见她现在还敢这般看着太子妃,便厉声道:“反了天了,还敢用这种眼神看太子妃娘娘。”
正想上前教训着雪青一下,边上的嬷嬷便自告奋勇了:“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拂冬姑娘了,粗活我这个老嬷嬷来就可以了。”
说完,立时便收了面上的笑意,朝雪青走去,拎着她的衣襟,狠狠抽了一个巴掌上去。
“多的话我也懒得与你费什么口舌,毕竟你做了什么事,德文公公都已经查出来了,证物也寻到了,昨日里你也都招了。”勾了勾嘴角,才又说到,“你真的信惠妃会将你引荐给皇上吗?”
听到了这话,雪青又激动起来,可那嬷嬷在一旁,不敢有什么放肆。
“看来是景阳宫和端庆宫都□□逸了,你都养得没什么脑子了,钟福宫那个你每次见的宫女,好像是叫玉屏的,昨日夜里突发了疾病,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