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个鬼。”
缨和耸了耸肩膀,柳千树继续伏在桌上看他调酒。看了一会儿,她就困得不行,再加上牛奶助睡眠,不出两刻钟的时间,她便抱着牛奶瓶子,闭上眼睛睡着了。
* *
睡了好久,睡得很沉很热。
柳千树睁开眼睛,肩膀轻轻动了动,便感到有东西从肩上掉落,有寒风从围巾的缝隙间钻入。
她冷得哆嗦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四围已经暗下来,不知是几点,但夜幕已然降临,她有些看不见了。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罗锦”,没有应答。
又喊了一声,仍然一片空寂。
再喊,还是没有回响。
坚持不懈地,她只喊“罗锦”,喊了几声之后仍然听不到一点声音。
她无力地把额头贴在手背上,突然害怕起来,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过了一会儿,身边传来杯子触碰银器的叮当声,柳千树猛地直起身来,喊的还是“罗锦”。
“我不是罗锦。”似曾相识的声音说。
“那你……”
“灯的开关在哪儿?”
“在吧台左边,我看不见,没法开,你能去开一下吗?”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柳千树听到有脚步声从身旁经过。
紧接着,酒吧里的灯亮起,吧台前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
柳千树怔了一怔,礼貌地将临到嘴边的“又是你”三个字换成:“只有你吗?”
“嗯。”
“他们人呢?”
“出去吃饭。”
“哦。”
顾屿杭走到位置上坐下,柳千树睡得手疼脖子酸,痛苦地抻了个懒腰,竟猝不及防地听到骨骼“咔咔”响的声音。
她有些尴尬地收住动作,还未打睡梦中清醒过来,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看着面前的镜子和酒架。
酒架上每个格子里都塞着一瓶酒,看上去整齐划一,让人舍不得碰一碰。
柳千树痴迷地看着那些酒瓶,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呐,罗锦的音箱在哪儿?”
说罢,跳下椅子去找音箱。
顾屿杭的焦点定格在镜子里,随着她的背影往前走了一小段,看见她在舞池旁蹲下来,埋头拨弄一阵。
突然----
重金属猛地刺透寂静。
柳千树急忙关掉音箱,惊魂未定地回过头,脸上带着被吓坏的痴傻:“我的心脏都坏了。”
顾屿杭揉了揉耳朵,皱着眉头盯住她。
“我跟你说……”柳千树一面调音量一面说,“你再瞪我,我就……”
顾屿杭沉静地等候她的狠话,等了一会儿,只听到一句:“这怎么弄?”
他的心情本就烦躁,被她这磨磨蹭蹭的动作一激,更加躁动不安。
他迈开步伐走过去,蹲下身,轻轻地拨弄了一个按钮,问道:“听哪首?”
“听……《雨天》。”柳千树缩着手站在一旁。
顾屿杭调好歌曲之后,起身往吧台走,柳千树眼看着他擦肩而过,突然问道:“刚刚罗锦叫你学长?”
“嗯。”
“你也是j大的。”
“嗯。”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的回答。”柳千树抬起头,目光在墙角楼梯流眄一圈,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顾屿杭冷漠地望着她,眉心突然往下一拧,沉着语调说:“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杭哥又出场了(*^▽^*)
真是冤家路窄,然鹅不这样,剧情发展不下去qaq
今天科三挂了o(╥﹏╥)o
两把都挂在同一项目(a;)
我觉得我是猪^(* ̄(oo) ̄)^
☆、r 08
孙燕姿独特的声线在酒吧里回荡,似乎还是第一次在这里享受这般清幽宁静,顾屿杭感到有些稀罕。
柳千树趴在一旁安静听歌,每到副歌部分就会直起身子跟着哼两句,副歌一结束就又颓回台面上。
《雨天》循环播放了数十遍,放到不知第几遍时,柳千树突然想起不只有自己在听歌,于是转过头问:“你听烦了吗?”
过去的一个小时都由千篇一律的四分多钟组成,顾屿杭习惯了这歌的旋律与歌词,没有一丝新意,却像每天必抽的烟一样成为自然。因此,当柳千树突然开口时,他还有些不适应。
沉默半晌,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懒得动,连嘴唇都懒得扯一扯。
柳千树用奇怪地目光溜了他一眼,继续趴到吧台上。
歌曲又循环了两遍,柳千树去厨房泡了杯牛奶,出来时,正巧碰见顾屿杭从楼梯口走来,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她路过他的身边,嗅了嗅奶香,又嗅了嗅空气中难以捕捉的气息,嘴上说着“尼古丁”,心眼却像被突然打开一般,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她非常欣喜地发现,他身上的烟味,和酒香一样好闻。
顾屿杭懒得理会她说的什么“尼古丁”,关于自己身上的“烟臭味”,他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嫌弃与数落了,再听一次阴阳怪气的嘲讽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