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有点疼。”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回去躺一会儿,我们回去吧。”柳千树屏住呼吸,疼得有些倒吸凉气。
顾屿杭启动车辆,不知所措地看向她时,发现她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到了小区楼下,柳千树放开捂在肚子上的手,拎起单肩包下了车。
她回过身,虚弱地道了声:“再见。”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向楼梯口。
顾屿杭急忙解开安全带,“砰”地一声车门关上,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
柳千树捂住额头,无奈地笑了笑:“很晚了。”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经常肚子疼。”
顾屿杭拉住她的手腕,却被她挣脱了。
“真的不用!”她往后退了两步,注视着手电筒的光圈,难受地说,“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家里有药,吃了药就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吃了药如果还疼就打电话给我。”顾屿杭望着她,“记得。”
柳千树点了点头,转过身往前走,却听到他无助而沙哑的声音,低得不敢让人听见,猝不及防地:“我真的很喜欢你。”
☆、r 65
回到家时,宴景然跟柳谨川都睡下了,客厅的灯还开着。
柳千树从厨房拿了粒奥沙普嗪,倒了杯开水走回房间。吞下药后,她直接躺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白色灯光,越看焦点越涣散。
顾屿杭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叫她疼到心里去了。眼泪止不住地想要落下来,却还是狠心地忍住了。
任博雅的模样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柳千树想起了第一次看泰罗奥特曼时,有一个复活的新娘行走在大马路上,对过往的司机下手。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钻到被子里,忽然感到周身一阵冰凉。肠胃还在疼,她屈起身子,像蜗牛一样卧在被窝里,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一动不动。
手机在床头震动,她没有立马拿起来看,明明猜到了是谁,却又害怕失望,不敢亲眼验证。又过了一两分钟,柳千树累得差点睡着时,短信震动音又响起。
她忽的一下从昏昏沉沉中惊醒,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她走向梳妆台,疲惫地卸完妆后,又拖着有气无力的躯体走到盥洗室。
夜晚安静得让人心慌,昨夜还在漏水的水龙头今天已经修好了,不再发出滴答滴答吵闹的声音,柳千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里。手机上显示着五条未读短信,均来自同一个人。柳千树点开,一一认真地读下去,眼眶逐渐湿润了。
第一条讯息----
“她叫任博雅,阿鳖的堂姐,我们是高中同学。她喜欢我,高二的时候表白过,但我不喜欢她。我跟阿鳖关系好,因为这层关系,我们偶尔会有接触。大学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学校,只是普通的校友关系,上次托她帮忙也是因为认识很多年,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关系。罗锦认识她,你可以问罗锦。”
第二条讯息----
“你肚子还疼吗?”
第三条讯息----
“阿鳖说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商业联姻,嫁给一个有钱人,所以最近情绪不稳定。这段时间没有什么高中聚会,是她想出去喝酒散心,才召集大家一起。我不知道她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可我真的不喜欢她。”
第四条讯息----
“你睡了吗?对不起,你不想回我没关系,你现在知道的都是我所知道的,我没有隐瞒你。我刚才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怕你生气,我知道你生气了。明天我去接你好不好?明天周末,你睡醒了给我发短信。”
第五条讯息----
“好吗?我不想这么烦你,可有些事情你得知道。好嘛,晚安。”
柳千树摸了摸眼睛,飞快地打出两个字:“晚安。”
谁知下一秒,他的讯息直接跃入眼帘:“不晚安,不安。”
她闷着枕头忍不住哭起来,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出奇地安静,他深沉的呼吸声似回荡在一个小小的方格里,幽深而低沉。
柳千树吸了吸鼻子,问道:“你睡了吗?”
“还没。”
“我……”
顾屿杭静默地等候她开口,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可是,柳千树说不出话,她抱紧被子,紧紧的抽噎声像被上了发条一样,一下接着一下。
顾屿杭问道:“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好。”
“我吃了药。”柳千树沙哑着声音说。
“肚子饿不饿?吃了药容易饿。”
“有点儿。”
“我给你买吃的。”
“不要,你快睡觉吧,我不饿了。”
“我不困。”顾屿杭说。
柳千树听见他那边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似是玻璃窗降下的声音,直起身子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
她急忙穿上鞋子,跑到窗边,额头紧紧地贴在窗户上,透过防盗网看楼下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