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看向宗权,都被封印六千年了,宗权与它相斗依然如此吃力。
----“天运被吸收之后,再被魔种的天魔之力影响,宗沉重伤且还陷入了不可逆转的魔化,再彻底魔化之前,他……”
自尽了,曲悦明白了,“那韦前辈……”
----“你可知道幽泉世界有一种树,能够凭借愿力结魂结缘……”
凝香树,曲悦想起了自己的小木偶。
----“我保留了他一抹意识,养了一棵树,夙夜思之。四千年前,那棵树死了,树下多了个婴儿。并非他的转世,算是个树灵修成的人吧。我借闭关,来到魔种,将他养大,之后便离开了。没有再关注过魔种的动向,因为有谷前辈在,随便魔种怎么折腾,总是劫难重重,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
从这一点来看,为了对付魔王,集合了上古天人的智慧,又是造神器,又是自我牺牲,都没有剑门老祖厉害。
任尔东西南北风,只需强行绑定一个集大成的倒霉蛋,就能令魔王成为一条咸鱼,翻不了身。
第181章 做交易
曲悦转头看向君执, 他正提着天劫剑, 周身黑气缭绕, 微微闭目,神色平静, 窥不出情绪。
再看一眼韦三绝的沉墨剑。
她相信大祭司的话, 但她仍有一事不明, 这个疑惑萦绕在她心头, 不吐不快:“祭司大人,既是如此,关乎宗前辈的死因, 为何连宗家的人都不清楚呢?”
言下之意是,您既行得正,坐得端,为何此时要遮遮掩掩?
----“知道此事的天人越少越好, 就像我们的先祖锻造五神器,炼化五魔种之事, 在族里乃是禁忌。一代代传下来,知道详情者, 已是寥寥无几, 悉数掌握在神殿天女手中。”
----“怕的是天人魔化之后,会利用魔种作恶,尤其是善战易魔化的天武人。上古天魔王,最初就是天武人。”
----“可即使我们小心翼翼的藏掖,谷前辈抽灵寄生魔种的秘术, 也曾在我族引发过一场祸端。这套融合寄生秘法,本是天灵族几位长老琢磨出来的,用罢便销毁了。不曾想一千多年前,被一不肖子孙无意发现,拿来研究出一套天灵种魂术,妄图长生……”
曲悦瞳孔微缩,她说的是风槐。
这样看来,瞒着的确是对的。
----“谷前辈既与你知无不言,那你必然是个分得清是非,值得托付之人。”
意思是警告她莫要随便乱说话。
曲悦自然是不会乱说的,郑重道歉:“祭司大人,晚辈收回先前对您的不敬之言,您所言甚是,晚辈年幼无知,狭隘浅薄了。”
道歉是真心的,敬重也是发自肺腑的,却也忍不住手脚冰凉,如堕冰窖。
大祭司无懈可击,意味着母亲的处境艰难了。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颇具胆识与头脑,是个好苗子。”
曲悦不知她口中的“好苗子”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又陡然严肃。
----“告诉我,你母亲是谁,看在谷前辈的面上,我会从轻发落。”
从挫骨扬灰到留个全尸么,曲悦知道严重性,闭口不语。
她准备跑路了。
是在魔种里东躲西藏,还是离开魔种去三千世界里东躲西藏?
各有利弊,但都少不了九荒帮忙,得跟着她一起颠沛流离了。
曲悦传音:“韭黄。”
九荒正仰着头看天,不知在寻思什么,听见曲悦喊他赶紧收回视线,望向她的背影:“恩?”
曲悦:“我准备……”
九荒问:“怎么了?”
曲悦也不问了,不是不尊重他,完全知道他的回答,且还没有商量的余地:“没事。”
她转为给曲宋传音,浓浓一声叹息:“二哥,我要逃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曲宋他们是连一点点天人血也没有的凡人,根据天人的规则,大祭司没有任何处置他们的权利,即使下令给宗权,宗权也有权利拒绝执行。
曲宋听罢:“大祭司?”
他的目光仍注视着前方宗权与噬运兽的战况,不去看那柄剑,语气微惊,但容色沉静。
……
元化一提着天贤剑,蹙着眉头一直盯着君执。
等君执将眼睛睁开,他问:“你还真将天劫收服了?”
骤然涌入两千八百年的记忆,君执的神态举止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摇摇头:“和你与天贤差不多,我虽想起从前,然而剑心不成,与天劫之间存在隔阂。”
元化一听的云山雾罩:“何意?你原本就是天劫剑主?你和我一样,也会剑隐失忆的?”
君执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忧愁:“哎,我的情况比你复杂太多。”
----“谷前辈,您的修为没有恢复?”
君执再摇头:“没有啊。”
----“怎么会……”大祭司的声音透出些许惊讶。
这与他们先前预料的情况不同,不论是君执本人,还是上一代大祭司,都认为这是他的合道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