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钥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丫鬟婆子端着梳洗用的器皿走进来,伺候着良钥跟慕婉更衣梳洗。
一阵乒乒乓乓之后,两人总算穿戴整齐。又是在府里用过早膳,才一起乘坐着马车进宫,叩谢易无风的恩典。
入宫之后,慕婉先是随着良钥一起前往钦安殿叩见易无风谢恩。而后,慕婉便由钦安殿的宫人领着,去了芳华宫。
良钥则是留在钦安殿。
良钥既然继承了玉阳王的爵位,又成了婚。朝中大事,他就再也不能置之度外。
隐晦的省度着易无风的神色,良钥心中暗暗惊觉,想来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易无风不说,良钥也不敢问,跟着易无风的脚步,天马流星的走往御书房。
书房里头,早就候满了应召而来的朝中大臣。
这个时候,早朝的时辰已经过了,是廷议的时辰。奉诏的大臣,皆是得在皇帝的御书房外等候传召。
虽说已是开春,但春寒未过,料峭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拂直过,吻过人的肌肤,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严寒。
自从易无风继位以来,廷议的时辰从为推迟过,眼下,足足推迟了一个时辰。
站在御书房外的大臣们猜不准皇帝的心思,纷纷在窃窃私语。其中有丞相,御史大夫,郑国公,大将军等。远远看到易无风的御驾,众人还没等的易无风靠近,已然跪下拜礼,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易无风的脸色并不见好,阴沉的俨如乌云压境,面无表情的回下一句,
“平身!”就领着良钥大步的跨入到御书房内。
众大臣急急忙忙跟随进去,鸦寂无声的站在易无风跟前,没有敢率先开口。
“砰”的一声,易无风将一封奏折扔到众大臣面前,脸上怒意一寸一寸的显出。声音也是极力压制的冰冷,
“自己看看,你们报上来的详情。”
龙心盛怒之下,更加没有人敢去撩拨龙须,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悄无声息的捡起奏折。大臣们字不遗漏的查阅起捡起的奏折来,连连看过几次,仍然是没发现其中的不妥。
碍着易无风面上的怒色,又不敢开声询问。
君臣之间就这样僵持着,场面静谥的让人心惊。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是易无风率先开的口,
“看看你们呈上来的东西,可有发现自己的失职?”
“微臣该死!”也管不得自己错在哪里,众人“噗通”一声,齐齐跪倒下地。
“荒唐!”易无风厉喝一声,
“看看你们奏上来的东西,江南江北天灾已过,一切安然无虞,顺利渡过难关。但据朕的暗卫回报,去年夏季,澄江因堤坝年久失修,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洪水,八州十郡尽成一片荒泽,无一幸免。直入年末冬季,再逢燥冷干旱,不见雨雪,江南江北之地农作物尽毁,全年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早已民不聊生。这些,你们可是知道?”
一字一句,易无风咬字极重,无不在昭显着他此时此刻的满心怒意。
案前的众大臣总算明白皇帝之怒,战战兢兢的磕着头,回答,
“回禀圣上,江南江北之事,不是已经拨下赈灾的款项,还有几万石的粮食么。这事儿,好似是郑国公去督办的。”
听到自己的被提及,郑国公周身一凛,恭恭谨谨的朝着皇帝磕下一个头,接过话急忙答,
“此事确实是微臣督办,微臣已令门生并州刺史亲自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而江南江北两地也回报,说是灾情已经得到控制,并且得已缓解。州府衙门也令将士帮助百姓耕作,恢复生机。”
“全是谎话!”丝毫不顾及郑国公乃是皇后的父亲,易无风又是一声厉喝,将手中的另外一封奏折直接扔到郑国公的脸上,
“这便是你说的得到控制,得到缓解。若不是林锦国前往北方八府上任,途经并州等地,朕还不知道朕的子民居然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北方八府之乱被平息,张庭喻被玉阳王军前处斩,皇帝将之前并不掌实权的太傅林锦国封为北方八府巡按,调往北方八府掌管北方政事。郑国公当然知道,林锦国乃是皇帝心腹,倒是没想到,林锦国前往北方赴任,还会从江北绕过去。
闹出这一出,真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说不慌张,是不可能的,眼下龙颜震怒,稍有不慎便会落地。但郑国公毕竟是几朝老臣,与玉阳王一样的人物,很快就镇定下来。抚着易无风的怒气,先是认下罪过,
“微臣该死,皇上恕罪。看来此事定有蹊跷,微臣必定严查,给皇上交代!”
“查?”眼底翻过丝毫的嘲讽,易无风冷冷扫过跪在跟前的郑国公一眼,
“只怕那赈灾的几百万两银子,都被他们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一句飘渺无着的话刺来,不偏不倚,正好的刺入郑国公的心里头。额头滴下几滴冷汗,郑国公忙不迭的只能磕头,
“微臣用人不慎,皇上恕罪。微臣定查明其中黑白,给陛下交代。”
“行了。”似有些不耐烦的喝过郑国公一声,易无风眼底的怒气稍稍有些褪去。挑了挑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丞相于暻笙还有御史大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