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入驻校骑营的大帐,也没有居住在朝廷为官员设置的行馆。玉阳王将精兵驻扎在北方樊城,自己则住在别院当中。
夜幕深沉的时刻,玉阳王落脚的别院内,一黑衣男子悄悄的潜入到玉阳王的厢房当中。
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往北方八府,接连几日来,玉阳王并没有很好的休息。此时天色已晚,玉阳王却还未睡下,挺着清减不少的身躯逆着晕黄的烛光,站在窗前。窗外白色的雪光映着他刚毅的面容,沉沉伤痕布满在满脸沧桑的脸上。
他似乎在等着人。
单薄的人影稍纵即逝般的从窗前晃过,一个小起手勾住窗台顶端的木檐,翻过一个跟头,跃入房内。跪在玉阳王跟前,
“卑职参见王爷。”
“起来吧。”玉阳王并没有回身,只是淡淡的应下一句。
那人便缓缓的站起身来,站在玉阳王身后。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回王爷。”双手抱成一拳,那人弯着身子,委屈在玉阳王身后。恭恭敬敬的接着话,道,
“卑职奉王爷之命,暗中观察张庭喻的一举一动。果然不出王爷所料,张庭喻与蛮族的主帅木里,向有往来。”
“此话当真,你可是看的清楚?”穆然的神色忽尔变幻几番,玉阳王猛然回过神,盯着来人。省度的余音,用着询问的语气。
“得王爷赏识,卑职不敢疏忽。日夜守在都督府,上个月十日夜里子时,张庭喻离开都督府,与木里在常州里会面。卑职一路跟随,瞧的十分清楚。”怕玉阳王不信任自己,那人信誓旦旦的道,
“卑职恐怕自己看错,还特意跟着木里,一路跟着他跃过祁歌山,进入蛮族大军营帐。”
“好!”赞赏般给那人一个“好”字,玉阳王脸上腾起凉薄的笑意,
“好好盯着他们,尽量将他们来往的信函弄给本王。”
“是。”那人答。
寒风凛凛的冬季,北国的冬天,总要比南方,甚至京都更要冷下几分。
第一场雪下过之后,鹅毛般的大雪接二连三,飘满天际。将北方八府染成银装素裹的白,银白色的光辉映入人的眼珠子里,闪烁着亮人的泽光。
这样素白的雪,让战场上的血迹显得更加的怵目惊心。
与蛮族的大军交战以来,王朝的将士接连失利。节节败退,俨然有守不住祁歌山之势。
校骑营的大帐里,张庭喻正襟危坐,神色黯然的坐在木案前。
王朝与蛮族的交战,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而是不知道第几次。北方蛮族,生活在祁歌山外,流连在万里冰川之上,朝不保夕。一直对中原领土,虎视眈眈。
第78章 成王败寇
特别是对北方八府,这片塞上江南垂涎已久。
张庭喻与蛮族大军之间的战役,亦是从他还是小兵开始时就已经开始。一步步做到北方八府的都督,他对蛮族的熟悉,还多过他对自己的熟悉。
根本没有理由,王朝的战局如此失利。
当然,这其中原因,只有张庭喻自己知道。
淑妃是张庭喻与原配夫人郑氏的女儿,送淑妃入宫,乃是万不得已之举。而如今,淑妃的下场,早已是王朝内外人尽皆知的结果。这让作为父亲的张庭喻如何忍心。
于是,他找上蛮族大将木里,合谋唱出这场戏。
他可以将这北方八府的肥沃之地,拱手送给木里,只为谋一个他女儿平安的机会。
郑国公那边,只要他拖延下时间,他们就可以将淑妃送出宫廷。
但是,看着因自己将行军计划泄露给木里,害的跟随自己多年的兵士死伤无数。看着满地嫣红的血,浓浓的愧疚就聚在张庭喻的心头。
那些士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立志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如今,为他一人之私,都将战死沙场。
让张庭喻心里,如何的不难受。
接下来的这场仗,会更加的惨烈。根据他跟木里的计谋,他会将占据设定在祁歌山下,而木里的人会埋伏在山上,将王朝大军团团围住,然后,全军覆没。
想到如此,张庭喻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难受。
他亦不想如此,是皇帝让他没有选择。
深深的叹下一口,张庭喻站立起身。准备命令将士们出征,却是听的帐门外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还有低沉内敛的问候声,
“主帅,玉阳王爷来了,要见您。”
“什么?”张庭喻脸色稍稍一变,玉阳王居然来,他不是驻守在常州里么,怎么会到了北方。心中警铃大响,张庭喻立刻多问一句,
“他是孤身一人前来,还是带着他的三万精兵?”
门口的人一时语噎,没有办法回答上张庭喻的问题。
而后,一道爽朗的男音透过厚实的帘帐,传入张庭喻的耳膜,
“张大人,这么想知道,何不亲自问本王呢。”余音落尽,厚实的帘子被掀开,玉阳王高大的身影踏入营帐中来。
玉阳王乃是异姓亲王,身份尊贵,手中又有权有势。张庭喻哪里敢怠慢他,亲自迎上去,将玉阳王迎至案上,双手抱拳弯身下礼,
“下官给王爷请安,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