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人的光环也足够让他们高人一等。
可是.........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啊!
“我能改变这一切吗?”黄老怪喃喃自语着,心里的悲凉就像一滴冰冷苦涩的胆汁在心底慢慢化开。
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冷,那种让人绝望的冷!
头一次黄老怪对自己邀请方馨来香江产生了悔意。
那本应该是个很好的后生女,她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侮辱。
.........
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她精致的脸上白洁、纯净。
她依旧高昂着头颅目光淡然的面对嘲笑与谩骂。
她骄傲的像个公主。
舞台底下的香江歌迷愤怒了,觉得自尊受到了践踏。
我们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吗?
但是并没有!
于是横幅被举得更高了,条幅被拉得更直了,嘲笑、怒骂声山呼海啸般的袭来。
在场另外一小半的歌迷似乎有些不忍。
有些带着孩子的歌迷只好捂住孩子的耳朵。
方馨缓步走到麦克风支架前,扫了一眼那些横幅。
都是一些很无耻的谩骂,她轻蔑的笑了,然后对着麦克风说:“你们都闹够了吗?”
现场先是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又是一阵喧嚣,吵杂声比先前更大了。
方馨冷眼看他们闹,几分钟之后,场面慢慢静了下来。
那一大半香江歌迷一时间憋得有些难受,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里。
逐渐的,喧嚣声渐渐静下来。
几个领头的也跟其他人商量:先让她唱,等她唱到高潮的时候,咱们再打断她。
一时间红磡体育馆前所未有的寂静。
方馨点点头,然后调了一下麦克风支架,太矮了,这首歌她要用尽全力来唱。
不仅仅是跟这些人较劲,更重要的是,这首歌是那个人的作品。
方馨冲着后台做了个ok的手势。
音乐声逐渐响起。
黄老怪跟卫嘉辉对视一眼,默然无声。
后台周茜茜双手合在一起抱成拳头默默的在祈祷,尽管她从没信过任何一个神灵。
...........
方馨双手捂住麦克风支架,当鼓点敲响,就见她用低沉的粤语唱到。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第一句刚出来,卫嘉辉就看向自己的老伙计。
他似乎还真的有点黑呢!
现场歌迷嘴角的冷笑逐渐变得僵硬。
跟任何一个地方的歌迷比起来,他们都有绝对的资格说,自己是懂音乐的。
也正是懂音乐,才知道这首歌.........
方馨的声音渐渐变得高亢,仿佛是在抗争。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卫嘉辉眼眶一下子湿润了,手也开始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老伙计会那么坚持的要把舞台上这个女孩请到香江来。
就凭这首歌,香江乐坛现有的词曲作者都无法望其项背。
这首歌简直不应该出自一个女孩子之手,大气磅礴,跟那些小情小爱的靡靡之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迎接光辉岁月,可是香江的光辉岁月已经逝去了啊!
...........
先前喧哗的歌迷们都互相对视着,眼里一片茫然。
就好像在问:还捣乱吗?
没有一个能回答的。
那么.........就认真听歌吧!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这一句让黄老怪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个垂垂老者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在这句歌词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是他想跟舞台上那个姑娘说,并不是这样的,香江乐坛还有救,一定可以改变的!
渐渐的,现场见到有一些观众在鼓掌。
掌声一点点响起来,从孱弱到能听到,再到一大半的观众都在鼓掌。
方馨在舞台上见到有些横幅已经被收起来了,有些却依旧举着。
她并不理睬继续唱着。
“可否不分肤色的界限,愿这土地里,不分你我高低。”
卫嘉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首歌了,眼神里除了羞愧还是羞愧。
那一小戳歌迷听到这句歌词脸逐渐红了,是羞红的。
一个歌迷看了一眼手里举着的横幅,拉过来丢在一旁的走廊上,好像不解气一样,又狠狠的踩了几脚。
很快,横幅、条幅被一条条解下来丢弃。
越来越多歌迷加入到了鼓掌的行列中。
“缤纷色彩闪出的美丽,是因它没有,分开每种色彩。”
先前领头的又一部分并不甘心,让歌迷把地上的横幅重新举起来。
他们大声斥骂,却没有人理会。
逐渐的,观众开始附和着唱起来这首歌的高潮部分。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大合唱当中。
就连黄老怪跟卫嘉辉这样的老头子都站起来,用那五音不全的声音唱到喉咙沙哑,甚是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