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吟看着喻笙,站起身,掩面而泣,“伯母,是小吟对不起你。”
说完,便带着哭腔跑了开去。
乔慧指了指她跑开的方向,也跟着离开。
留下喻容一个人,看着满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想起方才自己那气得两眼发红的女儿,长长地一声叹气。
她这个女儿,平日里看着任性得很,可是就算她发脾气,也从来不委屈自己的。
今儿,那两眼通红,还当众落了眼泪,看来是伤到痛处了。
可是她做为母亲,却不能为她去争什么……喻容扶着桌沿坐下,脑海中全是女儿落下那滴眼泪的画面,自责又愧疚。
……
湛家。
管家打开门,面露为难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喻笙。
“封小姐,我们家少爷他……”
“不要说他没有回来,他的定位,现在在家里。”喻笙一看他那个神情,就知道湛越不见自己的意思了,“也不要说你家少爷在忙,就算国家总统,这大年初几都没有这么忙。国家都给他放了假,那他再忙,是他自己找罪受!”
“也不要说你家少爷睡下了,他从来没有早于十一点半之前睡觉过。如果他不见,那么你就跟我直说。”
喻笙的一通话,管家讪讪地扯了扯嘴角,“对不起封小姐,我……”
“他不见,好,我不为难你。你进去替我问他,是不是要娶封吟。你告诉他,我只问他这一遍。”
喻笙固执地站在门口,望着大门里,湛越房间的方向。
仿佛她的视线能够穿透那冰冷的大门,穿过那厚实的墙壁,看到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一般。
管家也是知道喻笙的性子的,犟起来,就是他们家的少爷也奈何不得的。
只好应了一声,转身进屋里去,把话原封不动地禀告给了湛越。
然后又转身出来,把话带给了喻笙。
“封小姐,我家少爷说……”管家看了两眼喻笙沉冷的脸色,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是。”
他家少爷说是。
要娶封家那位封吟小姐。
其实就是他这个做下人的,也不明白,为何少爷放着封喻笙这位掌上明珠不娶,非要去娶一个戏子。
就算说是封小姐的脾气不怎么好,但是心地那确实是顶好的,而且脾气强硬,眼里揉不得沙子,也不会对他们下人怎么样,还会遇到事情,给他们出头。
照理说,有这样的主母,是他们的福气。
这些年他们这些下人,都等着封喻笙嫁过来,然后尽心尽力地伺候这位主母。
结果临到跟前儿,却突然换了个人。
那位封吟小姐,他不怎么了解,但出了这事儿,他们看了不少报道。
虽然压下来不少消息,但还是能看到她耍大牌,对助理不好的消息。
这让他们都对这个封吟小姐,并不怎么期待。
“是?”
喻笙带着疑惑重复了一遍,见管家讷讷地点头。
她嗤笑一声,仰起头,望着深暗的夜色,云雾遮掩着星月,仿佛此时她暗无天日的心底。
她勾起唇角,深呼吸一口气,“很好。”
原以为,发生什么,他湛越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那一个。
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最先推开她的那个人。
也是她自信过了头,又或者是她自作多情!
不过还好,她现在认清还来得及!
很好,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再犯傻……
“烦请你告诉他,我封喻笙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死缠烂打的人。现在,冲他这句‘是’,我放下了!”
说完,她毅然转身。
打开车门,驱车离去。
喻笙目视着前方,哪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泛着清白,也连目光都未曾看过一次后视镜。
哪怕心再痛,她也绝不回头!
……
湛家。
“既然你连喻笙那孩子都不娶了,娶那封吟做什么?”湛越的母亲池文眉端坐在沙发上,一脸怒容。
“出了那样的事,我如果不娶她,怎么给封家一个交代。”湛越的语气沉而静,虽然说这自己的事,却仿佛是在阐述一个旁人相关的问题。
“那样的事,是什么事?难不成你醉得一塌糊涂,人事不省,还能对她做什么不成?就算你醉后乱性,那她封吟是哑巴了还是个植物人,就由着你欺负了?还是怎么的,封家的人都聋了吗?!”
池文眉是池家的姑娘,只不过她们家里从来都没有出过家主。
不过她算是当初他们一脉比较不错的那一个了,参加他们那一波的家族选拔,她的各方面也在前面的,所以以她们那一脉的地位,才能够嫁进湛家来的。
“你平日里,什么事都能够看透,看明白,我就不信,你这么眼瞎心盲,不知道那个女人,打得是什么主意?”池文眉就是想不通,自己的儿子,怎么事事都优秀,不管做什么都是心中有数,也从来不让她们操心。
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就吃了亏呢?
“这么明显的道理,明摆着的算计,你是真看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