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绝不是这个意思。”汪曲虽依仗着太后,可他有再大胆子也不敢公然跟一国之母叫板,立即跪下请罪,“娘娘恕罪,奴婢刚才口不择言,可那也是因为担心娘娘玉体有损。请娘娘看在太后和皇上的情面上,莫要与奴婢计较了。”
“哦,汪公公忠心耿耿,本宫有空会到母后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汪曲眉毛一跳,放低声音道:“可奴才是有公务在身,正在……”
“汪公公。”皇后秀眉紧蹙,扬声道,“莫非你是在怀疑楚美人就是那个刺客吗?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受伤的情况下从众多侍卫手中逃脱,还跑到西宫来?”
汪曲道:“奴婢不敢,不过是与不是,总要先查验过,不然奴婢对羽林卫统领也不好交代。”
他这时候若是对皇后示弱,要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固然会对上官氏不喜,但同时也会觉得他屈于别人,办事不利索。太后身边还有另一个受重用的大太监于启安,两个人明里暗中互相排挤竞争,要是哪点做得不如对方,就怕被太后厌弃了。
“汪公公的意思是,本宫的命令还不如羽林卫管用了么?”上官姮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语气里隐有怒意,“本宫听说有位因病迁居于此的姐妹如今已然痊愈,特地来此地探望,顺便也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皇上,想来皇上不日就要将楚美人迁出西宫。汪公公,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况且,他日小楚将军还朝,要是知道你对他妹妹无礼,只怕太后娘娘的面子也不好使。”
皇后一席话说得汪曲冷汗涔涔,眼珠不断转动,瞬间思考起这利害关系。
他只想到秦国公府倒台,却忘了楚家还有个已经做到靖北大将的楚从渊,虽说他已经和楚家断绝关系,可对他的亲妹妹却关爱有加。当朝武官中郗将军年事已高,楚从渊接替了他的衣钵,又毅然与父亲的决定背道而驰,全力支持靖王桓肆,有从龙之功。皇上封楚星涟为妃,也大部分是看在楚从渊的份上,给他的傻子妹妹一个归宿。
太后之所以敢把她赶到冷宫,也不过是因为楚从渊长期在边疆抗击敌国,无暇回虞京。山长水远,以前星涟自己不晓事,被人怎么欺负自己也没知觉,她身边又没个用得上的人,消息无法传达到楚从渊耳中。
可现在楚星涟已经恢复正常,要是楚从渊知道了妹妹受的委屈,指不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到时候皇上必然问罪于他,太后纵有天大的面子,也保不住他了。
思及此处,汪曲态度大转弯,朝皇后拜倒:“娘娘教训得是,是奴婢愚钝了。”又转向星涟赔笑道,“碾香堂已经搜查过,此处并无刺客痕迹,奴婢惊扰了美人,望美人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奴婢这就让他们都撤走。”
星涟当然让他早滚早好。走之前汪曲瞪了一直猫在门边看笑话的江德彦一眼,既然江德彦在这里,那今天皇后破天荒到西宫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这个仇他记下了。
一群人走出去,屋里顿时敞亮多了,紫云迫不及待地跑到星涟床边看她是否无恙。见她眼眶发红,脸上犹有泪痕,紫云急道:“美人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他们刚才对你动手了?”
星涟仍为祖父祖母的死讯伤心,但眼前不是感伤的时候,她抑制住心中的难过摇摇头:“我没事,多亏你回来得及时。”
示意紫云扶她下床,星涟忍痛来到皇后面前跪下谢恩:“星涟多谢皇后娘娘为我解围,大恩大德,星涟没齿难忘。”
上官姮刚进来时只在星涟身上粗略一扫就专心对付汪曲去了,他离开后才有空仔细看她。她的视线移到星涟脸上,目光一滞,失神了片刻,须臾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