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握住扫帚的手往前伸,摆出自我保护的姿势。
宋作为看着她的眼睛,而她也与他对视。
假如这不是第十几次听他这么说,宋怡想,她大概又会把存款全给他们的。
可是,或许这一回他们是真的要悔改了呢?
在宋作为与李梅热切的注视下,她极为缓慢地将扫帚往后收:“先把包给我,我就告诉你们。”
“你先说密码。”
“你们到底还要不要钱了?”她毫不退让。
拿到包以后,她猛地将扫帚扔向他们,继而转身拔腿就跑。
扫帚起到了一定的阻挡作用,宋怡成功跑出门去。
外面已经天黑了,冰冷的空气灌入肺泡。她不停地奔跑着,直到宋作为和李梅的叫骂声被远远甩在身后。
她脸上的表情冰冷、镇定,像干冰,也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宋怡想,今晚要去哪里过夜?学生时代,家庭状况使得没人胆敢靠近她,加之个性寡淡,也很难交上朋友。去住酒店,她又不想花这个钱。
走到崇游楼下时,宋怡不由得坚定了一个决心。
一定不能丢掉现在的工作。
她与值班的安保员打过招呼,进门,上楼。看着停滞的电梯,她想起今天加班结束,所以大家应该都不在。
走进办公室,宋怡在黑暗中去开灯。
手腕猝不及防被抓住,她被拉着转身,脊背撞到墙壁,在一片漆黑里与他近距离对上目光。
池招的眼睛隐隐发亮,使他像森林里的某种小兽。他嚼着口香糖,目光来回观察她罕见的表情。
宋怡诧异,却又立刻冷静下来。她说:“池先生,您还没有下班?”
她被困在他手臂围成的狭窄空间里,池招默不作声,松掉右手去开灯。
紧接着,他以举手投降的姿势后退:“吓我一跳。抱歉,原来是你啊。”
他漫不经心打量她一圈。
这个时间点,明显刚刚跑过,临时被迫住到公司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不是好事。
宋怡客气地点头,立刻下意识工作:“您要喝点什么吗?”
他摇摇头,转身坐进懒人沙发里。一大堆玩偶顿时涌到他身上,猫在一旁没精神地蜷缩着。
“不用,你要在这里过夜吗?”他说。
意图被看穿,她也没打算否认:“我在隔间就好了……”
“钥匙被夏凡拿走了。”池招头也不抬地打着psv,“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出去住酒店。”
那怎么好意思。这里是他的地盘,更何况她才是后来的。
看到宋怡推辞的反应,池招说:“不过今天我没打算睡,你可以睡那边的长沙发。毯子的话柜里有新的。我去洗个澡。”
说着他起身。作为上司,池招的言行举止保持在安全界限内,同时又足够体贴。
宋怡也没什么好推辞的。只是进对方刚使用过的浴室似乎有些不便,她打算第二天早晨再起来洗澡。
等池招穿着广告衫与牛仔裤、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时,宋怡已经躺下了。
宋怡僵直地躺着,毯子像裹尸布般将她缠紧。她还没睡,艰难地抬头致意:“失礼了。”
池招摇头,上半身穿的是去年崇游的b版宣传文化衫,衣服正面写着一句标语——“我就是世界”。
他擦着头发转身说:“要帮你关灯吗?”
“假如影响您工作的话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