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理与尤里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查理低头在地上找找,捡了快黑石尖条白鸽的石膏上划刻了一个签名,“你也来一个?尤里。”尤里莞尔点点头,接了石条。
白鸽一脸无辜,摊摊右手:“小伤而已嘛。那天我比较倒霉呀!”她话未说完,旁边格朗姆先已经撇开了头,转身用大屁股拱拱白鸽。而另一边的赫林迪斯更是使劲翻了个白眼:“别提了,她自己跑出掩体去……望兵是干什么的?!哪有这样的指挥官!”心有余悸地摸摸大野猪的头:“多亏格朗姆!”又好奇道:“查理,这是你家乡的习俗吗?”
尤里一边听赫林迪斯吐槽,一边照签了一个,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和查理的并排。查理支吾了一声:“不算习俗吧……就是祝她早日康复。”尤里瞅瞅赫林迪斯,慷慨地把石条——本来打算扔掉的——递了过去。
于是赫林迪斯也往石膏上签名。不过暗夜精灵的全名总是很长,他的也例外,这一签比查理与尤里两个人加起来还要久。
白鸽端着胳膊不耐烦了,朝查理与尤里嘟嘟嘴,然而终究不敢、也不忍向赫林迪斯抗议。
一个只顾专心签名,一个微微不耐却不吭声,查理将这一对的模样瞧得清楚,不禁失笑,丢给白鸽一个温和的鬼脸,又转头发现人群中心的温德索尔元帅。
元帅正与摄政王等人互相拥抱,旁边年轻的士官们看向他的目光全是敬佩与仰慕。元帅一身盔甲齐齐整整,褐色的头发依旧还是平头,不过下巴却泛青,显然这两天都无暇休息打理。
—啊哈,能见到这个家伙的感觉真好!
查理由衷微笑。
然而这微笑却被尤里看到了,那么温柔那么欣慰……尤里顿时眉毛一挑,一把拉起查理往军营里走:“对了,白鸽,你要不要洗个澡?”
尤里朝白鸽指指查理:“这儿有现成的。别的法师都是放个寒冰箭,等冰块化掉,这家伙就不一样啦——能直接弄出一桶热水来!”
“热水澡?!”白鸽压低嗓门惊喜一声,迫不及待几步蹿过来跟上尤里:“真的吗?当然要,当然要啦!”
暗夜女精灵皱起鼻子、一脸不堪回首地摇摇头:“噢,我真记不清多久没洗热水澡了……每天总是用沙子搓搓沙子搓搓,搓得皮肤比帆布还粗糙!”
“哎,我们……”查理猝不及防,扭了扭胳膊挣不脱,踉跄了几步才算跟上了尤里,“我们不去见见……”
吊着一条胳膊的伤员毕竟跑动不便,赫林迪斯担心白鸽摔跤,迅速叫过副官嘱咐了几句,也跟了上来,无言半晌,此刻突然对查理来了一句:“你真该去当军需官!”
“不用了,我觉得法师挺好!”查理忙道。此时他们正转过一排排帐篷间的横直交叉口,查理一抬头恰好看到尤里半回过头、眯着眼给了那边的温德索尔元帅一瞥,豁然明白过来,顿时失笑:“好了好了,不管法师还是军需官,现在,我们去弄热水。”
白鸽却忽然想起来了:“说起来法师的魔力可不能这么挥霍……”
查理耸耸肩:“伤员优待。”
正文 07、等一下就好
尘埃弥漫,热风席卷。军旗猎猎,营帐绵延。
自两军汇合后,小规模的试探与反试探已经进行了将近两周。今天就是发动总攻的日子;龙骨荒野而来的强援,作为要让敌人出乎意料的杀手锏,已然闲了一路,更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然,后者的事,是只有那些能够进入中央大帐者,才有资格知道的消息。在负责这些贵客日常安全与起居的军士看来,他们只是一小群神秘的高等精灵,在军营内深居简出,什么也没有做,却不知为何颇受重视,偏偏还没几个懂得一两句通用语。
……查理睁开眼睛时,尤里已经醒了,在假寐养神而已。外面的卫兵正在准备早餐,虽然负责烹的小队中队,驻扎得距高阶法师们清净的帐篷挺远,也不免有响动传来。
这是一个军营里特有的早晨。忙碌,甚至嘈杂,却不慌乱。
查理只能算是致适应了这种生活,一醒就本能地弹坐起身来。
尤里抬手扶上查理的肩,轻往回扳:“我们还可以再眯十几分钟。”因为他们既不用像一般卫兵那样自己去领早餐,也不用像摄政王、指挥官们那样总领全局,从早操心到晚。
查理揉揉胧的眼睛,迅速搓掉眼角的某些东西,从手底下瞅瞅尤里,“唔”了一声,果真一头栽了过去。
—两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家伙道以为他还没见过么?尤里乐了,无声咧开嘴,接了查理搂过来点,抚了几把查理的头发,亲了一口,却忍着没笑出声来,也不说什么。
眉间舒展起眼蜷在尤里怀里。但并没有阖上眼。此刻他从尤里身上贪恋而来地温暖愈多。他地心中对尤里。就愈发柔软;面对敌人时。也就能够愈加冷静冷酷。
多么神奇地反果…………--这天早查理再一次看到了德亚。安多玛斯地首席学徒。瘦了一些也晒红了一些。眼圈还留着些青黑色。但精神抖擞。甚至可以说有些亢奋。
查理微微一笑。德亚活着回来,并且安好如初就很高兴了。至于打探到了什么消息,那是令德亚振奋的事,却与他无关。
“嗨,德亚,早安。”
“早安查理。”
德亚应过一声,唇角一翘,张嘴刚想说什么,盖曼与马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