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交好,尼瑞斯他们,若是在做什么要紧事、或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女伯爵的近侍们,硬是捣乱一通、插上一手,也没什么不可能。
查理狠过一句,起初的焦躁泄出去了大半、开始沉静下来。他睁眼看看面前的尤里,睫毛一扇,重新合上了眼。
尤里见他这样孩子气,心底偷乐,又很喜欢。他不再说话,挨得更拢点儿,继续顺了一会儿,待到自己有点手酸了,也就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
上面……
是营地。坎坡。草木。
前面……
是腐泥、蛇窝、鼠洞。
下面……
是灰土、母岩、暗流。
前面……
快快往前!
“不是这边,查查。”
“什么?”
查理吐出两个字,就把自己惊醒了。他睁开眼,正看到面前的尤里,也是懵懂醒转。
两人视线相交,不须说一句话,已经明白刚才生了什么。尤里微微一笑,食指按上查理的唇:不能说话。查理抓住尤里的手。
他们又一次合上眼,一同投入大地的怀抱……
……
曲曲折折的地洞,七拐八拐,四通八达,这儿窄,那儿宽。
这儿一个窝,那儿一个窝。
老鼠洞,不过现在空了,里面盘着条蛇。
泥土变薄,砂岩升高,地势也走高。长草还是一样地长,蚯蚓虫子还是一样地拱,野鼠还一样地打洞。
教堂所在的山坡?
大理石的棺材,刚刚被填起来的墓穴……
今天早上最后挖的那个?没错,底下和四壁都铺着石砖。
那么教堂是在……
这边!
与厚葬的墓穴不同,教堂的地下室,所铺砌的石砖,长足有一米,宽六十厘米多,厚度则有四十来厘米。
所以,当查理现,地下室的石砖好几块都掀翻时,心神一震,差点又惊醒了过来。
幸而尤里也在,他对这种场面,比查理要镇定多。
教堂宽敞高大的地下室,现在就好像破了一角的盒子一般,遭到了一片可怕的破坏。显然,这里已经生过一场战斗。
查理这次没去挤石头缝,很快,他就和尤里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
两头夜刃豹倒在血泊中,不远处,一个近侍,朝奄奄一息的奥蒂莉亚星歌,弯下腰去。
“谢谢您,女祭司‘大人’。”他从暗夜精灵手中,抽过一件皮鞘似的东西。看样子,在这个十个近侍里,他地位最高。
瞧了瞧手里的东西,没有递交给别人商量,直接自己。
四五个近侍对奎迪斯形成了半包围,把他逼向另一边的墙角,远离地砖翻起、泥土露出的地方。
另一个近侍慢慢蹲下来,抓了把泥土把玩。随即他突然起身、转向墙边阴影、撒出手中泥土:“呀,有个装死的家伙想逃跑?”
泥土落下,像细雨一般,淋出了尼瑞斯的身影。他本来蹑手蹑脚,此刻身形骤快。
奎迪斯嘶声大喝:“走!”两根碗口粗的藤蔓,应声从泥土间蹿出,捆住了离尼瑞斯最近的两个近侍。然后是第三第四根,直扑稍远的两个。
总是在优雅流淌、如同林间小溪一般的达纳苏斯语,在这一瞬间,几乎都歇斯底里。这又令查理心中一震。虽然奎迪斯一直轻视尼瑞斯,但此刻,查理觉得,那些其实也没什么了。
幸好还有尤里。他对此虽然感叹,但并不意外。令同伴之间更加紧密的,从来不是金币和鲜花,而是流血与危险。
尼瑞斯倏然蹿到楼梯口,但两个近侍掷出佩剑,闪着寒光的武器遽然打着旋、追向了他。
不知为何,在这要紧关头,尼瑞斯居然出声大骂:“混蛋!”结果一口气泄出,他身形一滞。被后方的“飞镖”击中,一声沉闷的撞击、一声利刃切开**的低响,他的身形截然一顿,无力软倒在地。
奎迪斯那边,一个近侍上前一步,一拳砸向暗夜精灵腹部。奎迪斯趔趄跌倒,痉挛着蜷成一团。
“笨蛋,你怎么把剑拔出来了。看看,把这家伙砍伤了。”
“好吧,下次我会记得的。说真的,我总觉得这符文剑不趁手,它好像太小了。”
“对现在这个样子来说,够大了。”
两个近侍一边说,一边悠悠地走向尼瑞斯。
被缚住的近侍们扯断藤蔓,自己摆脱了出来。他们把那些藤蔓拖到一起,其中一个施放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术。
灰飞烟灭。
另一边,几个近侍开始折磨德鲁伊。
“哦,我忽然开始喜欢人类的教堂了。”
“是哟,多么美妙的创意,全用石头包起来。对吧,德鲁伊?”问话的近侍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话,一边踩着奎迪斯的胸膛,一点点地往下、往下。
奎迪斯抓住胸口的脚,他的肋骨开始出微裂的声响。
旁边一个近侍饶有兴致地盯着暗夜精灵的表情。随即,他突然念诵了几个音节,倏然抬手,将一道魔法打在奎迪斯的头部。
奎迪斯的手一顿,无力地滑落下来。
折磨德鲁伊的近侍,抬头对同伴不满道:“我说,你干什么下手这么快?”
领头的近侍也不满了,走过来道:“嘿,要活的!”
“没死呢。”出手的近侍指指折磨的背后,“你急什么,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么。再让这个林行召唤几条藤蔓,谁来怎么收拾地方?你吗?”
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破裂的地砖间,四五条藤蔓刚刚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