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清河跪了好一阵,安易生才将他托起,短短几日,妹妹们都离他们而去,从此他们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安易生:“得先找到白老妇。”
卜清河擦干了眼泪,的确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但当他听到白老妇,瞬间想起她那年迈干枯的手指上常戴着一枚碧绿的扳指,和那天妖僧腰间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是谁了,那天的妖僧,是他们杀了彩云轩的人。”卜清河道。
安易生大体已明了,只是尚不清楚其中原委。他带着卜清河将周氏母女的尸体搬了出来,和彩云轩其他姐妹一起,放在了白老妇常会见的大厅。
其他人估计也凶多吉少。
彩云轩房舍虽多,但排列的整齐,尤其是经过一番打斗,门窗都破损,墙上满是血迹,一眼能看到里面。
两人巡视一周,把房里的少数尸体拖出来放外面,直到后院闭月的药房。
前面忽然一阵动静,安易生寻声过去,看到了两道沾满血迹的爬痕,顺着爬痕找上去,看见一人躲在一堆烂木头后面,没藏好,双腿露了出来。
“谁!”
安易生问道,然而没人答话,面前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人在装尸体,卜清河上去掀开那堆烂木头,里面露出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双目紧闭,还在装死。
cǎi_huā贼腿断了早没了知觉,本以为藏了好好的不会被发现,听到喝问也只是装死,现在被别人从烂木头中拔了出来,也只能继续装死到底。
卜清河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人是谁,安易生却是从他那消瘦脸上看出,他就是那时的cǎi_huā贼,老 y- in 贼的小徒弟易笙。
安易生只当他死了,上前去拖尸体,不知尸体碰到了什么,或许被木头割到了,cǎi_huā贼疼痛难忍发出一声“嘶”。
安易生当即停下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脸,道:“没死就起来。”
cǎi_huā贼终于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们二人,如遇到救星,眼睛瞬间放出烟花,又被泪水溢满,大吐一番苦水,叨叨了半天,最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看样子他几天滴水未沾了。
卜清河找了些茶水,将cǎi_huā贼灌醒了,安易生则将他们能找到的尸体集齐,一把火全烧了,今生之事灰飞烟灭,冤也好债也好来生再续。
卜清雅身上的夜叉毒龙鞭竟没被拿了去,安易生索性拿回来自己用,也算是物归原主。
cǎi_huā贼醒来后,看到了旁边的茶水,一脸惊恐道:“你们该不会给我喝那该死的桃花蜜酿吧。”
卜清河不知桃花蜜酿,安易生却是很清楚,这东西在彩云轩很常见,魅惑c-ui情专用。
cǎi_huā贼叫苦不迭,在彩云轩这些日子,雪月换着花样折腾他,其中就包括这天杀的桃花蜜酿。惹得cǎi_huā贼思春不得解,没有暴血而亡,但多半都不/举了。
卜清河冷冷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cǎi_huā贼刚对卜清河建立起的一点好印象片刻扫地,当年和安红豆在安府假装一家和睦时,这位远方表亲对自己这位冒牌表弟有着莫名的敌意,cǎi_huā贼一直搞不懂。如今看他们眉梢眼角尽是情,你来我往一言一语似乎心有灵犀,二人甚至衣着都一样,是在是不能不让人瞎想。
果然有j,i,an情!
cǎi_huā贼迟疑思考了一会,安易生以为卜清河吓着了他,于是温言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白老妇呢?”
cǎi_huā贼这才回过神来,眼看安易生这朵高岭之花被别人踩了去,也不知是在上还是在下,瞬间觉得自己难当这cǎi_huā贼的名头。
道:“我只记得有人来问我轻功的要诀。哎,说实话,雪月那婆娘不过来了,冰清到是每天过来找我要武功,要知道那是我师傅的成名绝技,虽然他已经被崔秦瑶给锤死了,不过也算是享遍人间齐富,被他上过的人能组成一个桃花镇,也算不枉此生......”
“说重点!”卜清河很少有如此严厉的语气。
cǎi_huā贼被打断,于是想了想,接着道:“那天冰清走后,外面有厮杀声,我顺着门缝看去,一群穿着彩衣的僧人在大开杀戒,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我也听不懂,隐约我还听到冰清哭着叫了一声‘宗主’。”
“那些彩色的妖僧武功似乎专克彩云轩,功夫再高的彩云姑娘在她们面前都撑不过一两招。我看势头不对,马上爬出去,我的腿虽然废了,但师傅的轻功灵活多变,没个章法,全靠自己领悟,跟她们说了她们也不信。”
“我逆行倒施,以手作脚,窜上了屋顶,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哎,本来是准备逃跑的招式,被提前用上了。”
“后来呢?”安易生问道。
cǎi_huā贼眼里露出一丝恐惧,看向不远处尸体烧出的熊熊烈火,道:“人死完后,我看见他们把白老妇烧了,烧成灰放进了一个黑色的香炉里......”
安易生和卜清河对视一眼,同时响起了那天妖僧手中的香炉。
cǎi_huā贼不说话了,三人一阵沉默,不远处的烈火烧的噼里啪啦,耳边似乎有人的哭喊声,切切碎碎,窸窸窣窣,让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三人面向烈火,又添了些柴,拜了几拜。
第72章 翻云
一连几日,两人带着cǎi_huā贼,一路南下。
路上也断断续续的从cǎi_huā贼口中得知,彩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