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有些失落,刚才水珄和徐离昊的反应让他品出了什么,却不愿多想,手放进口袋,触到刚才拿到的身分证明,不觉有些好笑,原来自己想让水珄留下的感情如此强烈,可是……也许用不到了。
下午徐离晟的心绪一直很乱,甚至在例会时走了神,这是他工作后第一次这么心神不定,到了下班时间,他换了衣服匆匆离开,在医院门口跟骆小睛碰了个对面,骆小晴犹豫了一下,拦住他,问:「我听叔叔说了,进修的事你真打算放弃?」
「嗯。」心里有事,徐离晟脚步没停,随口应道。
骆小晴追着他的脚步跟上,说:「不要意气用事,把我们的事撇开不谈,以你现在的医术,如果再进修学习,对你今后的发展有很大帮助,你再好好想想。」
见徐离晟不答,她又继续说:「如果那个男人连两年都等不起,那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如果他可以等,两年又算得了什么? 」
徐离晟听了这句话脚步一滞,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又飞快走开了,骆小晴不知道「嗯」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答应了,停下脚步,说:「那我去帮你办手续了,不许反悔喔。」
徐离晟已经走远了,心思翻转,根本没注意骆小晴在说什么。
他没有回家,有种直觉,水珄一定不会像平时那样,在家做好饭等他回来,在附近转了一会儿,最后坐上公车,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菜自己做饭。
不过到了超市,徐离晟又没了购物的心情,改变主意,从超市出来,在道边慢慢走着,打算找家餐馆随便凑合一下。
没走几步,身旁突然传来嘘嘘的声音,像是打口哨,却很蹩脚,徐离晟皱起眉头,只当没听到,那人嘘了半天,不见他有反应,急忙跟上来,嘘变成了喂,见他还是无动于衷,急了,伸手扯住他衣袖,叫:「站住!」
熟悉的声音,从那声「嘘」开始,徐离晟就知道他是谁了,只不过不想搭理罢了,可是袖子被扯住,他没法再无视,停下脚步,侧头,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唐突拦住自己的男子。
水珄曾戏称徐离晟的气质像白玉,透着玉的精美温润,但更多是属于玉的冷漠质地,很美,却让人难以靠近,尤其在他不笑的时候,所以在他的漠然注视下,男人有些讪讪,不用他多说,就主动把爪子拿开了。
「还记得我吗?」小道士对他做了个漂亮的笑脸,像是在联络感情,说:「我叫钟瑶啊,上次你被鬼追杀,我还给过你道符。」
徐离晟扫了他一眼,冷冷说:「不认识。」
说完转身就走,钟瑶急忙上前挡住他的路,很奇怪地挠脑袋,说:「怎么可能?你这么年轻,记性不可能这么差吧?」
徐离晟不理他,又要走,他急了,说:「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可知道你,你是国立医院心脏外科的主刀,医术很棒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家里有两个弟弟,一个小叔叔……」
「打听得这么清楚,你心脏有问题,想找我做手术吗? 」
徐离晟当然不可能不记得钟瑶,事实上在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就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才故意这样说。
「才不是,」钟瑶挺了挺腰,「我身体不知道有多好,再活个七、八十年不成问题。」
「那是你家人身体有恙?」
「不是啦,我师祖师父师叔师伯师兄弟都好得不能再好,现在有问题的是你啊。」钟瑶把徐离晟拉到僻静角落,很焦急地说:「你脸色很难看,你知不知道你被鬼缠,而且是冤死厉鬼,早晚会被他吸得精尽人亡。」
钟瑶说完立刻双手抱头,徐离晟到了这时候,反而不想走了,听他这样说水珄,心里很不高兴,凤眸微眯,不过不悦一闪即逝,恢复了平时随性的模样,靠在墙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他,问:「你这是什么姿势?」
「本能反应,基本上我对别人说十次,九次被打。」见徐离晟没有打自己的意思,钟瑶放下抱头的手,苦着脸说:「现在道上也不好做啊,大家都说我是迷信,被打又不能还手,谁让我们是出家人呢。」
徐离晟打量着钟瑶,一身普通休闲服,桃木剑用黑布裹住背在身后,没穿道袍这一点比上次有长进,听他的话像是对自己和水珄的事情很了解,便说:「放心,我不会打人。」
「看出来了,像你这么有品味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动手呢? 」钟瑶是自来熟,笑嘻嘻说:「而且上次你也经历过被鬼追,应该知道我没骗人对吧?」
他让徐离晟看旁边橱窗,说:「看看你的脸色,多难看啊,不能再等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被厉鬼害死的,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他收服才行。」
他是因为心绪不宁才会脸色难看,这一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徐离晟不动声色说:「我是有跟别人同住,你很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嘿嘿……」钟瑶没听出他的试探,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小声说:「不瞒你说,最近我一直在跟踪你们,你的情人不是人,是鬼,不过他法术太厉害了,我不是对手,所以不敢惹他。」
徐离晟眉头微皱,突然明白最近总被人跟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既然他发现了,以水珄的机警,应该更早发现,可能水珄是不想被小道士搅合了他们的平静生活,所以没有声张,不过他奇怪的是钟瑶不是去追炎枫了吗?怎么会又返回来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