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梓伏:“啊?”
欧阳珏:“不准跟他走。”
晏梓伏:“我回来再跟你说,你先松手。”
欧阳珏却二话不说地开始扒他衣服。
如果不是被压着,晏梓伏几乎整个人都要弹起来了。他整个背脊在一瞬间都凉了下来,慌乱得来不及多想就甩了欧阳珏一巴掌——他莫名地直觉欧阳珏在刚才不是吓唬他玩的,而是真会做下去,而且是故意做给吴显微看的。
巴掌的声音在本来就安静的夜晚寝殿里显得格外清脆。一时间晏梓伏和欧阳珏都呆了呆,就连屏风后的吴显微都愣了下。
欧阳珏张了张嘴,想道歉,可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晏梓伏看起来也是真生气了,气得脸都白了。
僵持了会儿,欧阳珏悻悻然道:“让他走,我有话要跟你说清楚,这是咱俩的事儿,我不想让外人插一杠子。”
晏梓伏下意识地反驳:“不行,我得先跟他……”
他话还没说完,欧阳珏就松了手,把他往旁边一推,干净利落地翻身下床,拽了外套穿上就气冲冲地往外走。
晏梓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阿珏……”
欧阳珏大步流星地绕过屏风与吴显微打了个照面。吴显微皱着眉白着眼没好气地转头,恨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简直没眼看。
欧阳珏特别想冲上去揍吴显微一顿,但忍了又忍,把拳头攥得发响,终于还是走出了寝殿,直朝宫门而去。
晏梓伏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收拾精神起身朝外走去,对吴显微道:“去偏阁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回忆杀就写多了……
下章回现实_(:зゝ∠)_
☆、想告状
晏梓伏和吴显微在偏阁里说了没多久,葛铁就来催上朝了。晏梓伏点了点头,朝吴显微道:“你就暂不用管朝中其他的事了,朕只要你把竹樾的余部清干净。”
吴显微领命退下。
吴显微刚走,暗卫就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晏梓伏面前,禀报道:“欧阳将军出宫后并未回府,直朝城外而去。”
晏梓伏忽然笑了,像是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似的自顾自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猛地又停了,一张脸面无表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欧阳珏并不是生吴显微的气,只是在拖延时间救关清月。
***
晏梓伏从一场长长的梦里醒了过来,吴显微已经不在床边守着了,改成了晏凤元。晏凤元正在推开窗子,将一束新鲜欲滴的花朵插入窗台前摆放着的青瓷瓶里,清晨的阳光从外头照了进来,四处都非常安静,让人很放心。
晏梓伏轻轻地喊了声:“八皇叔。”
晏凤元闻声回过身,不好意思地问:“臣吵醒皇上了?”
晏梓伏:“没。”
晏凤元边喊葛铁备早膳和药边走到床畔,扶着晏梓伏坐起来,关切道:“皇上感觉如何?”
晏梓伏:“尚可,劳皇叔费心了。”
晏凤元:“皇上早日康复就好了,臣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晏梓伏又看向窗台:“那花是皇叔摘的?”
晏凤元:“是。从御书房过来的时候看到花圃里的花开得格外好,臣记得皇上喜欢,就摘了一束。”
晏梓伏想了想,问:“皇叔为什么对谁都这么好?”
晏凤元笑了:“臣倒也没有对谁都好,皇上是见过臣骂人的。”
晏梓伏倒确实见过晏凤元骂人,而且还不止一次,只不过骂的都是误国误民的虫蠹。不止如此,除却公事的场合外,晏凤元私底下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和朝中诸臣的私人来往并不多。比起晏凤元,可能朝臣们跟晏梓伏还更亲近一些,虽然晏梓伏时不时就得不安分地闹一闹。
晏梓伏也笑了:“可是每个人都喜欢皇叔。”
晏凤元温和地看着晏梓伏,像在看一个孤僻的孩子,哪怕他只比对方年长五岁而已。他坐到床沿上,认真地说:“因为高处不胜寒,臣是亲王,而你是皇帝。臣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不去扰乱朝纲胡作非为,那么众臣就不会理会在意。但皇帝不同,一国之君即是万民之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要为万民所学,因此先要为万民所审。史书上对无数忠臣能臣极尽夸赞褒奖之词,可皇上可曾见过不被非议之君?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如此,难道他们都比不过他们那些臣子?”
晏梓伏垂着眼帘,半晌又问:“皇叔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做皇帝的吗?”
晏凤元微笑道:“皇上就当臣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晏梓伏:“朕没有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晏凤元:“皇上仍在龙虎之年,何必想得那么远。”
晏梓伏:“也没多远,这次阿珏回来后,朕就想不做皇帝了。”
晏凤元一怔,与晏梓伏的目光相对,半晌才道:“皇上,他不是忠烈侯。”
晏梓伏:“朕知道,忠烈侯是个死人,但阿珏不是。朕想明白了,朕从来也不想做皇帝,也做不好皇帝,没那个金刚钻就不应该揽那个瓷器活,不如让贤比较好。”
晏梓伏十分诚恳地胡言乱语着,这令晏凤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幸而葛铁这时候端着药来了。晏凤元接过药,舀了一小勺喂晏梓伏:“先服药吧。”
晏梓伏乖乖地喝药。
***
欧阳珏领着一帮子人布置在莺莺馆周围,布置完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