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飏搓着手指沉默了半晌,再开言时音色暗了很多:“也好。小李,如果你们还有可能复查现场,能找到那串钥匙,请及时告知我。那位老兄单位对单位公车使用管控比较严,公车钥匙遗失,不太好解释。”
两人饭后又山南海北的闲聊了约十分钟,薛中泽起身告辞。英飏由他帮助穿好外套,一直送到党校门口,嘱咐他在不触犯纪律的原则下保持联系。
薛中泽走出将近两站地的距离后,才给陆正纲打手机汇报两段约见情况。陆正纲音调森森的命令他,最快速度赶到办公室。薛中泽被这‘一会儿变一个主意’搞得没辙没辙的,只好伸手拦辆出租,往陆正纲的办公室赶去。
迈进陆正纲的办公室,陆组长的脸色象泼过冷水又冻住似的肃静。让他落座在电脑椅上,拍了一套纸笔给他:把今天所有经历、见过的人、事物、言谈动作如实写下来;务必做到事无巨细,因为这篇笔录是要上交的,而且不准多问,知道多了也是祸。
薛中泽托着腮边回忆边打草稿捋着顺序,同时转着眼睛向四壁审视。他能“看到”陆正纲去到了走廊对面的房间中与人谈话,三个人正在监看着一个屏幕。自从经过监狱诱供那一次事后,薛中泽每到一处都会先审看周遭环境。陆正纲的办公室算是相对稳妥的,如果有监听也是在电话线路方面的例行管控。他猜想那个门里的人所查看的,大致属于实时传收或回访类的图像。
墙上电子钟数字闪到晚间九点整,门外响起脚步声。可以“看到”陆正纲从对面门中出来,到楼梯口接了人回来。经过门前时看清来人是祝涛,手中提着公文箱,径直被领进对面的屋子。
未久陆正纲又出来再推门走进办公室,另拉过一把电脑椅坐在薛中泽眼前。“小竞,你回忆一下,午前重走报案人路线的过程中,周围见到过什么可疑情形、物品。”
薛中泽索性停下笔,把刚拟好的草稿纸递给陆正纲:“您的问题太没影儿了,至少有个大致范围吧。想找哪一类的东西、痕迹,还是找什么人?我就是按照报案笔录上开列的时间点以及间隔时间走了一遍。准确的说,报案人在听到可以撞击声时所处的位置,再从该处循声走到现场,这个时间段叙述的与实际情况完全吻合。换言之报案人不可能接触到肇事逃逸人,更不可能有查看并藏匿物证的时间。说得再直白些:就算在撞击瞬间有某些物品被甩出、遗落、污水淹没,祝涛他们圈出的现场勘查半径,也是属于合理运动范围内。另外从实际物证与现场照片、物证照片相互印证上看,类似钱包、钥匙之类的有形物件,不太可能被遗漏忽视。”
薛中泽在心中暗骂见鬼,千小心万小心的,还是撞进了堪比绝户网的死局中。事实上重走报案人路线的最后,他在肇事现场圈围之外也仔细的晒看了一遍,有任何特别金属物件,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因此他敢断定,车辆撞击后发生过移尸、丢弃毁损车辆,驾车逃逸等一系列动作;并无隐匿物品的动作。何况按寻常思维来讲:看到撞死的人,见财起意、避祸远之、甚至顺手偷走死者所有证件包裹财务,都是正常举动。
他没法再往深层辩解,再多说几句就把自己的底细撂出去了。但如果不摘脱开这个阴险的倒钩,他就得白白背个藏匿重要物证的黑锅。况乎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那件被称作钥匙串的东西,究竟有多重要:绝密办公处的钥匙?亦或是高端武器发射启动装置?
脑海中再次闪出“金属”一词,无意间和英飏的身份联系到一起,薛中泽的心中豁然一亮—金属研究。若仅仅是重要工作室的钥匙,最多是紧急报批及时换锁足矣;除非这串钥匙紧密联系着重要研发成果的绝密数据,这样一来守密度与身家性命的比重,就要重新衡量了。
想到此薛中泽提笔在誊写好的笔录小节上签了字,交给陆正纲,然后郑重其事的开言道:“陆组长,以我四年的从军履历为担保,负责任的对您说句话:假如这起交通逃逸案中,当真发生过准确、单纯的藏匿物品行为,其唯一的解释就是:作案人事前已经很清楚该物品的特殊价值所在。那么交通肇事逃逸就只是一个表皮而已。”
次日清晨,薛中泽得到陆正纲当面通知:交通肇事逃逸案因为线索断裂、证据不足等因素,全部档案物证被上调并封存,案件移交专案本门进一步核查堪审。而薛中泽本人,继续留在原单位随时听候传唤质询。
薛中泽自然明白他误打误撞闪过了这一片陷阱,其实有幸于当前的级别低,无从触及到深层动向;但并不意味着阴霾就此散去,只要那个所谓的“贼”一天没抓到,他就要静等着,随时被所谓专管人员拎出来抖楞抖楞。
眼瞧着挂历上的农历日子迈过了大寒,薛中泽也在监控录像室中坐不住椅子了,他开始琢磨怎么向陆正纲申请准许他回家。终于这一天死气沉沉的座机突然叫唤出声儿,听筒里响起马秉龙的烟酒嗓儿:“稍后有人过去接你的活儿,你到经理办公室来一趟。”
薛中泽是快步钻进门的,蹭着步子从办公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套车钥匙。陆正纲派人送来的车就停在燕山后院门前,让薛中泽立即驾车往东边去,且最好是先赶去某大学学生宿舍区。
东边有人送信说:自刘成梁确认死于异地交通事故后,他们负责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