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
他放下手中的背包,打开柜子打算洗个澡,这时卫生间传来淋浴的声音,沈凌乔一愣,原来有人回来了,他四处看了下,发现谭消的桌上叠着一沓照片,椅子伸进书桌下,看来人没回来,而齐修的椅子上则随意地搭着外套和长裤,于是沈凌乔对着卫生间问道:“是齐哥吗?”
“是我,”齐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凌乔,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今晚住寝室。”
“难得啊,不会想妈妈了?”齐修调侃道,然后问:“你要洗澡吗?”
沈凌乔装作没听见齐修的玩笑,回道:“我流了一身汗,要洗的。”
“那我快点,你先等等。”
“不急。”沈凌乔说道,视线被谭消桌上的那些照片吸引。
那叠码得整整齐齐的照片第一张拍的是鸽子的眼睛,底砂白如银,面砂红似玫,听说这种鸽眼叫“桃花眼”,也称“西子眼”或“珍珠眼”,有“桃花眼”的鸽子善于阴天里飞行。
也不知道谭消是怎么做到让鸽子乖乖地给他拍眼睛,照片里的鸽眼闪着灵动的光芒,本该是可爱无辜的眼眸,却因为黑色的瞳仁配上红色的瞳孔,造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觉得这份单纯中透着诡谲。
沈凌乔不禁拿起这张照片,待要细看,耳根子后面突然袭来一股温热的气息,伴随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的声音。
“好看么?”
沈凌乔跳得心脏一顿,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看起来可爱极了,谭消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拿过他手里的照片放回桌上。
“对、对不起,”沈凌乔手慌脚乱地往旁边错开一步,尴尬地挠了挠了头发,“我不该乱动你东西的……”
“没事,”谭消拿起桌上的一沓照片,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沈凌乔,“给你。”
“给我?”沈凌乔接过,低头一看,照片上是一个少年痴呆呆地盯着某个方向,食指放在嘴巴前面向里微勾,一副馋虫被勾出的吃货模样。
那少年正是沈凌乔。
沈凌乔一看清里面的画面,脸上就浮起两抹红晕,他捏住照片一角,嘴巴嗫嗫嚅嚅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拍的啊?”
谭消看着眼前羞窘的少年,眼里闪过笑意,那一头软软的发丝让他手指头一阵阵的发痒,所幸不再忍耐,谭消摸了摸那让他惦记了很久的一头呆毛,说:“前天在拍学校的风景,正好看到你呆呆地盯着一个女生手里的冰淇淋,跟丢了魂似的。”
谭消嘴里所说的事让沈凌乔羞愧得忘记手上作乱的爪子,他竟然让人看到这么丢脸的一面,还拍了下来,越想越难为情,沈凌乔红着耳尖呐呐道:“我、我就是、好几年没吃冰淇淋,感觉都快要忘了它的味道,真不是馋鬼。”
谭消闻言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不用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就忍不住拍下来了,未经你同意就给你拍照,希望你不要介意,现在我就把它归还给你。”
沈凌乔没想到谭消性格这么温和,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意外的好说话,看来之前是误会他了,于是脸上不禁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来,“没关系的,只是拍张照片罢了。”
“那就好,”谭消把手里的相片放回桌上,问:“今晚睡寝室?”
“嗯,练舞练得太晚了。”沈凌乔走回自己的床位,一边把睡衣放进一个干净的袋子一边答道,这是齐修拎着一桶脏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说:“我好了,凌乔,你可以洗了。”然后又向谭消笑了笑,“你也回来啦。”
谭消点点头拉出椅子坐了上去,沈凌乔抱着衣袋子赶紧跑进卫生间,现在离十点只剩20分钟了,他得加紧动作了。
谭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将一张张相片夹进一本厚厚的相册,每一张相片上,都有一个少年的身影,有吃饭时添嘴角的,走路时不小心左脚伴右脚的,沉醉在舞蹈里嘴角上扬的,走出舞室撩起衣角擦汗,露出一截白皙腰身的,还有躲在芭蕉从后跟只小老鼠似的鬼鬼祟祟录音的……
一帧帧竟全是沈凌乔的身影,画面里的沈凌乔就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每一张都抓拍得非常精准,将他身上纯澈干净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谭消夹好最后一张沈凌乔的相片,然后把相册缩进抽屉,而桌上剩下的全是一些风景照片,他把这些放进另一个相册然后搁在书架上。
沈凌乔从卫生间里出来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哈欠,脸蛋被浴室里的热气熏得粉粉的,眼睫上挂着打哈欠打出的生理泪水,宽松的睡衣露出精致剔透的锁骨,这副极致软萌而诱惑的画面看得谭消只想马上拿出单反记录下来。
这时寝室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原来是松明州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吹头发的沈凌乔,惊讶道:“难得啊,今晚怎么想起住寝室,想我啦?”
沈凌乔关掉吹风机,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理对方的调侃,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似乎是想到什么美事,宋明州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来,“天机不可泄露,等时机到了,你自会晓得,嘿嘿……”
“好吧,”沈凌乔说:“你赶紧去洗漱吧。”
“好嘞~”宋明州哼着小曲儿飘进卫生间,浑身上下似乎都冒着粉红色的气泡。
“我估计他是要谈恋爱了。”齐修见宋明州走进卫生间后,就冲沈凌乔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