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打工以外剩下的时间便是去报了学校的医疗救助队,几年下来,他基本的护理技术竟然比起资深的护士都不显得逊色,而他唯一的护理对象便是顾铭琛。
“你睡吧,我明天还可以休息一天,我帮你看着。”
接过顾铭琛喝了一小半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迟景然站起身来关了大灯顺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头便开始玩手机。顾铭琛浑身上下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更疼一些,面对着迟景然算不上温柔的温柔竟然觉得忍耐也变得不是那么艰难,悄悄的将没扎针的手伸进被子里搭在胸口处,安心的闭上眼睛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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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琛虽然一晚上陷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但是这一觉却睡得格外的安稳,贯穿全身的痛楚竟然也没有再将他折磨得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窗帘被拉开了少许,清晨的阳光夹杂着些许深秋的寒意渗进了窗子,有一小部分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舒适。
他第一次睁开眼睛又任性地阖上眼皮,身子朝被子里拱了拱又把头埋进去深深的呼吸,宽厚的被子里面尽是 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药味,顾铭琛这才逐渐感受到了随着意识清醒过来的疼痛,有点挫败地想撑着身体靠在床头,奈何几乎烧了一晚上的身体软的丝毫使不上力气,他挣扎了几次没有成功,胸前的伤口火辣辣的一阵赛过一阵的疼,再次陷进柔软的床垫里,他索性不再挣扎,抬手覆上额头竟是前所未有的挫败。
从眼缝中瞟见纹络清晰的掌心干透的血迹,顾铭琛发晕的脑袋终于全部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的刀口裂了,迟景然回来了!
像是做了坏事一样顾铭琛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拉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深色的家居服,突然间心就跳到了嗓子眼,他明明记得昨天回家的时候根本没有换衣服便趴在床上不省人事,匆忙间解开衣服的扣子查看胸前的伤口,被包扎过的痕迹明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衣服和纱布粘了在一起。
顾铭琛不明所以的时候卧室的门正好被推开,他下意识的拉起被子把自己捂严实,迟景然逆着光走进来。
“你醒了?醒了的话量 温,看看温度降下来没。”
迟景然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体温计,脸上的表情波澜未动让顾铭琛更加疑惑。
“你?”
“怎么?你昨晚烧得厉害,我想帮你量一下可你死活拉着被子不让我动。”
顾铭琛慢吞吞的将体温计放到自己的腋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直接出了一头的冷汗,他的家居服不是迟景然换下的,他不知道他的身上的刀口,这个意识让他莫名其妙轻松了一下,也失望更甚。迟景然站在离床较远的地方,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他何必那么在意被发现?以迟景然的性格如今怕是与他有一点的身体接触都会抵抗很久,更何况他昏沉间却不愿意让他触碰?
“对了,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小郑在楼下,你这样子还打算去上班?”
“我等等出去有点事情要办。”
被迟景然这么一问,顾铭琛破碎的记忆终于拼凑完整,衣服应该是小郑帮他换的,他的刀口是在自己换液体的时候碰到桌角裂开的,本应该出差在外的迟景然是在那个时候进来的,他应该守了他一晚上,眼眶周围有明显的黑眼圈,但是他应该是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异样。
迟景然对于自己这种别扭的关心很不习惯,昨晚上顾铭琛昏昏沉沉睡着他怎么叫都叫不醒,他身上的热度不退反升,他想要帮他却因为他本能的排斥驻足不前。
两个人有点尴尬的在这静默的气氛中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迟景然提醒顾铭琛可以取出温度计。
“38.9,你还要出去办什么事情?”
“自然是公司的事。”
若是放在从前,顾铭琛或许还会不打自招告诉他说他要去医院,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只是如今,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一般,迟景然对他的芥蒂如此之深,以他的性格定然是不愿意屡屡以自己残败的身体博得同情。
以前他的谎言总是很容易被他戳穿,只是,如今,或许是因为太恨了,也或许是因为不在乎了,所以,对于这些也就不在意了。
“收拾收拾出来吃饭,我熬了粥和梨汤。”
迟景然率先转身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在闲吃萝卜淡操心了,当事人不在乎,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顾铭琛又躺着缓了缓,终于积攒了点力气撑着起床去了卫生间,家居服还是潮潮的贴在身上,他想简单的冲个澡只是上衣已经和染了血的纱布粘在了一起,他拿着湿毛巾捂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将粘着的大片地方分离开,整个人却已经疼得满头大汗,青筋凸显。毕竟失了血,在密闭的小空间里站了一小会儿便力竭心慌,顾铭琛无奈之下简单的擦拭了一下便出了卫生间,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了剪刀将衣服剪开,眼前已经是忽明忽暗。
一切收拾妥当出了卧室已经将近一个小时,迟景然盛好了两个人的饭菜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耐心的等着,顾铭琛搭在胸口颤抖的有点 的手蜷了蜷抬起来掩着口鼻轻咳了几声。
“先把这半杯水喝掉。”
迟景然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便起了身,拿过茶几上的杯子递给他,面无表情的向餐厅走去。顾铭琛跟在他的身后,略微低着头,杯子里面透明的水倒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