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字,因此他认为仅仅感谢是不够的,甚至有掠美之嫌,所以以作者署名表达他的诚意。
若舒晋坚辞,则希望舒晋能为此书写序,尽抒胸臆。否则,他心中难安。
看样子,自己的任何反应都在他的预判之中。
舒晋没再推辞,那未免太矫情。他花了一天时间写了三千字序言交给张少群去处理了。
吴其昕说得客气,其实仍是在抬举他。试问谁会找个名声不如自己的后辈来作序呢?
至于吴其昕的目的,他不想做过多猜测,只能敬而远之。
班上的学生们要搞圣诞晚会,邀请舒晋参加,他推掉了,答应他们到元旦晚上再一块喝酒守夜。
校园里的湖水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可以任人们在上面快乐地穿梭滑行。
老天爷贴心地连着下了两场雪,让白色圣诞节更名副其实。
很多人穿着红衣红帽,还有身型各异的圣诞老人们出没在校园各处,充满喜感。
宣传栏上都是各种晚会、狂欢的字眼。
舒晋并不在这样浓厚的节日气氛里。
桌上的篮子里有纸折的樱花、星球、天使、动物……各种各样精巧的小玩意,都是他这些天折出来的。
这日是他与明华的永别之日。
穿上黑色西服,带上一瓶酒,开车去墓地,明华的安息之所。
墓地前的积雪未清,舒晋去借了工具打扫干净,又把墓碑细细擦拭一遍。
他把花篮摆在墓碑前,色彩缤纷的,煞是好看。明华爱画画,爱色彩鲜艳明亮的东西,最爱看他折纸。
拿过最后一张橙色的纸,再慢慢地为他折一朵精致的玫瑰。
照片上的少年眉目如画,浅笑熹微。
舒晋缓缓地诉说着这一年的情形。明华从来都是个耐心的听众,仿佛大海般任他天马行空的思绪奔逸、翻滚。
沉寂在二十岁的明华,眼如澄潭,就这样静静注视着舒晋,柔情无限。
舒晋将玫瑰置于墓前,酒洒入厚土,手指一寸寸在明华微笑着的眉间眼角抚过,慢慢将脸贴过去,泪水汹涌而出,几度凄怆不能言语。
明华、明华,若你在天有灵,求你入梦中一见!
这段时间舒筱瘦了不少,失眠的症状在分手之后不但没减轻反而愈发严重了,让她苦不堪言。
随着明华忌日的到来,母亲又与父亲狠狠吵了一架,家里气压低得可以结冰。她透不过气来了。
新年前夕,她在舒晋那干了一整天的家务活。冉晨走后,这房子迅速恢复了乱相,有足够的工作量让她消耗完所有的体力。
舒晋一直在书房看书,任她擦洗洒扫,只在她拖地时抬了抬脚,完全没有帮一把手的自觉性。真是天生的大少爷命!
最后,她连晚饭也没让舒晋动手做,就裏着白天在阳光下晒得松软的被子在舒晋平板的朗读声中酣然入睡。舒晋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儿不知道。
一直昏睡了五个多小时,直到舒晋不断打来的电话把她从深睡中吵醒,连接电话的手都是酥软的。
舒晋叫她起床,让她回家陪爹妈过新年,虽然她之前已赌气向父母告了假。
“你拿我当钟点工呢?用完了就让滚蛋啊。”
好不容易能睡着,无端被叫醒,即使明知他有理,她还是压不住起床气。
“钟点工要给钱的,你免费。”舒晋火上浇油。
于是她立刻就清醒了。气冲冲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再次检查自己的劳动成果,拎包,走人。
门打开,她一脚踢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猛地站起,吓了她一跳。
“你……染尘?”她认出来。
少年原本亮起的眼睛看清楚是她后又恢复了平常。
冉晨点点头,说:“你好。我找舒晋。”
“他不在。”她打量着少年,过于单薄的穿着,过于俊俏的眉眼,过于执着的神态。
一切都是秦明华的翻版。
“哦。”他站到一旁,既不问他去哪了也不问他什么时候回。
舒筱莫名地烦躁起来:“你找他干嘛?想继续租房子吗?”
冉晨愣了愣,含糊地“啊”了一声,点点头又摇头。
“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他。”
“不用了,谢谢。”
一模一样的拒绝,礼貌而疏离。顶着弟弟的名义,却从来也没把她这姐姐放在心上。
尖刻的话语不管不顾地冲口而出,将维持礼节的屏障冲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舒晋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人,你这么缠着他,两个男的是什么事,同性恋啊!你会败坏他名声的!”
冉晨的脸刷地变得惨白,嘴唇抖了抖还是没说什么。
舒筱的眼泪流出来,曾经看到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他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弟就是为了不连累他的名声才自杀的。”
冉晨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今天下午拿了最后检测结果,还是阴性。他几乎是跑着来找舒晋。
其实他偷偷找了他很多次,在学校、在小区楼下,但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在最后确认安全之前,什么也不敢做。
他看着他笑、他沉思,看他居然还会打篮球。
他知道他今天下午没课,在学校不好找,家门敲不开,所以采取最稳妥的办法,到家门口守着。
他也想到也许他要开晚会、过通宵,大不了便守一夜,总能等到他。
他想郑重道谢,想亲口向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