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的好妖怪,因为它在树洞里放着一张小木桌,一束火红的野花插在一个精美的美人耸肩瓶里。
松树上藏着好些松鼠,都抱着一个个又长又大的松果,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啃着。
天空是瓦蓝色的,因为被昨夜的一场大雪洗过,所以这时候看起来蓝的有些发亮。高高的天空上有鸟飞过,或许是鹰。四郎仿佛变成一阵山风,轻盈的滑翔在天地之间。回过往下看,下面是起伏连绵的大山,虽然已经是冬日,山上依然是银白中露出大片大片的苍绿。不对,似乎有一片区域有黑气弥漫。
然而,四郎的灵气再次达到某个极限值,不能再往远处看,所以他只好顺其自然的收回了五感。
如此看来。空山其实并不空。除了人类,这里还生活着无数的生灵,有生有死,也有世间的寻常欢乐。这些生机勃勃的画卷,在四郎打开六感的那一瞬间,统统展现在四郎面前。
在这童话一样悠闲轻松的山中世界里,四郎因为刚才之事而产生的苍凉感渐渐淡化,不知从来而来的对未来的焦灼
也慢慢消退,甚至连执着于恋人的热烈爱慕也在四郎心中冷却下来,转化为另一种更加素净,更加平淡的生命姿态。
于是乎,四郎心中那点对于入世痛苦、出世亦苦的感慨便在烈烈山风中被涤荡干净。他的耳边几乎能够听到风吹过小鸟绒毛那种让人的心微微发痒的声音,还有无数大树在朝着地底奋力伸展枝叶的噼啪声,甚至甚至还听到一个虽然微弱,但是深沉博大的心跳声,那是来自大山本体的生命跃动吗?
尽管耳边各种声音嘈杂不休,然而,因为这些声音,四郎却觉得空山更加安静了,连他的内心都感染了这种无限广袤的宁静之声。
在林间积雪小道上跋涉了半天,队伍里虽然都是走惯山路的乡民,也不由发出粗重的喘气声。然而,老把头却忽然发现,跟着自己的两个年青人的呼吸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奇特的频率。随着山风呼啸声若有似无。他心里纳罕,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心里对这两个年轻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一行人继续走。欢蹦乱跳的猎犬,早就撒腿跑到了最前面。树木越来越密,越来越粗壮,四郎估计他们已经进入了老林子,离安营扎寨的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果然,又继续走了一小会儿,就来到了一块林间空地。
这片空地只长着一株高大的云杉树,根据四郎目测,这株云杉树的直径接近四米,他围着大树转了一圈,仰头往上看的时候,帽子都从头上掉了下来,虽然是冬天,树冠依旧郁郁葱葱,好像一把大伞一样撑开来。
云杉周围虽然容不下其他大树生长,可是树冠下却长着许多低矮的灌木丛。旁边还有一个树墩子。
四郎一眼晃过去,似乎看到树墩子上踞坐着一头白色的老虎。老虎的身形有些模糊,等四郎仔细看过去,就看不见老虎了,只有一个空空的木墩子突兀的立在那里。
四郎指着树墩子问老把头:那是什么?
老把头看了一眼,赶忙把四郎的举起的手拉下来:指不得,指不得,那个树墩子啊,是山神爷的座位。小娃娃可千万别去坐呀。\
山神爷是山里的神仙吗?四郎有些疑惑地问道。似乎天庭并没有设立这种官职吧?
旁边的刘老狗安顿好了黄牛,走过来插嘴说:可不就是神仙吗?咱们这一片森林都是由山神爷主宰。听老人家讲,以前在这片林海里伐木和打猎都十分危险,不仅会被野兽攻击,有时候还会被忽然倒下来的大树压死,甚至有人无缘无故被飞过来的斧头砍死。这些都是林子里的吊死鬼在作怪。后来不知哪年哪月,山里出现了一头白老虎。从此之后,只要转山之前先祭一祭山神爷,出事的人就少多了。所以,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打围绝不可以猎虎。来山林里办事,也要先祭过山神,山民才可以动筷子。
老把头在旁边叹了口气,说:可惜今年山神爷却没有出现。
是啊,木把们都跟着叹气:山神爷没在林间出没,我们这心里都不踏实。
说话间,几个山民已经熟门熟路的搭好了一个袖珍版的山神庙。说是山神庙,其实就是三块石头搭成的一个简易神龛。
接着,老木把砍来两只松明当蜡烛,折来一把山草当香火,插在那个简易神龛前面。至于祭品,因为今日山民们不是专程来打猎的,所以不用献出猎物,只要待会做好了饭,就盛出第一碗来给山神爷吃就行。
这一行人是上半晌出发的。因为在赵府耽误了一小会,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一群人都饿了。麻子就提议大家先去打点野味,好生火做饭。
上山来打猎也好,伐木也好,一天只够一个来回,所以山民多会在山里歇一天。
经验丰富的老把头在空地上走了一圈,就选定一块干爽的地方,吩咐众人埋锅造饭,吃完饭好在烧热的泥土下挖个坑,做一个临时落脚的地仓子。然后今晚祭拜过山神之后,才能下仓休息,等到明天再正式开工。
四郎虽然在青崖山呆过一段时间,却从来没住过这种地仓子,所以这时候就特别兴奋。
他刚才扩展过六感,知道周边哪处大树底下有蘑菇,哪处密林里藏着野果,哪处雪包里还有野菜,因此很积极的揽下找食材做饭的工作。
二哥已经一声不吭的站起身来,踏出几步就不见了人影,四郎估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