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干干净净,炉子上蒸的蟹粉小笼包已经飘出了鲜美的香气,屋子里什么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爹爹,你的手。小水惊叫一声。
四郎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和手上都有些痛楚,用手一摸,脸上似乎有一条小口子,右手臂却有鲜血缓缓渗了出来,可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小伤:鬼车鸟虽然因为一时大意被自己击退了,可是难保待会儿不会再回来。
那只大鸟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四郎自言自语道。把它还给我?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小水听了,忍不住插嘴说道:它是小偷,来有味斋偷东西吃。我们才不欠它的!
四郎笑了笑,并不把小水的孩子话当真。他走到窗边,谨慎的探出身子四下张望九头鸟已经飞走了,四下里只有几朵阴云浮在暗沉沉的天空下,屋檐上堆积了一冬的白色积雪,其间还夹杂着被风吹上去的落叶,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不,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四郎眼尖的看到几滴污血,就在靠近后门的屋檐积雪上。若不是红白对比太过鲜明,他一定会忽略掉的。
微微思索了片刻,四郎叮嘱小水:你就呆在厨房里,这里有我刚才画好的五芒星结界,我出去看看。
看小水乖乖点头,四郎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很安静,一个妖怪都没有,四郎郑重的去房间里取了一柄苏夔交给他的竹剑提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后门。
果然,他在后院的梅花丛里又看到了几滴黑色的污血。因为有梅花瓣被风吹落在雪地里,这污血就并不是多么突兀了,不仔细看其实分不大清楚。
四郎并没有顺着这些血滴继续追查下去,他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想要去抓九头鸟,只求它别再来家中生事作乱便好。
目前有味斋里的大妖怪都被二哥带走了。至于槐二和山猪精,四郎隐隐约约能看出他们的修为,只怕对上至少和青溪同级的九凤,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
四郎虽然修炼不久,但是因为他习练的法门正是这类妖物的克星,所以对上鬼车之后尚有一战之力,只不过若是真的和这位半疯状态的大妖硬碰硬,结果一定很惨烈。
即使饕餮不在,一般的妖物其实也并不敢来这位的地盘上撒野,不过,听陶二说九头鸟有些疯疯癫癫的,四郎便担心它会再次回来抓小水。
就刚才的一番恶斗而言,九头鸟的意图实在难以判断,四郎隐隐约约感觉一开始九头鸟并没有想抓走小水的打算。难道是小水的嚷嚷声激怒了它?也对,大妖怪的脾气都不太好,何况是疯疯癫癫,亦正亦邪的鬼车鸟呢?
但是,最后九头鸟一直在问它在哪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疯病犯了才语无伦次?
不论心中有多少疑问,也不论这鬼车鸟究竟心里打些什么主意,四郎都不愿意让一个陌生的妖怪在自己家里任意来去。防范于未然总是必要的,加之饕餮不在,四郎感觉自己算是一家之主,而保护家人正是一家之主应尽的义务。
抱着这样的想法,四郎在后门外四处检查了一遍。
屋子周围的气息很平和,既没有什么异象也没有任何不祥的气息,四郎松了一口气,这才拿起竹剑,调动全身真气集于双手之上,然后利用腕上铜镜为媒介,脚踏禹步,飞速的结着方围之式。
方围之势属于小术式,制造出来的结界一般用于灵体防御,配合符篆的话,还可以封印妖物。四郎很有自知之明,封印九凤他不敢想,可是制造结界,使其不能再随随便便闯进自己家门,四郎感觉结合龙象伏魔大手印与道门数术的威力,加上腕上铜镜的辅助,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一气呵成的画好了结界,看着一层如水的光辉从后门的阵眼处慢慢延伸出去,最后包裹住了整个有味斋后院,四郎不由得有点得意,站在后门处左看右看的欣赏自己的成果。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院门外的梅花丛摇晃了几下,冷不丁从中钻出一个小孩子。这孩子似乎胆子很小,看上去怯生生的。他只用细细的声音问这么一句,若不是四郎耳力异于常人,恐怕根本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四郎循声望去,丛生的灌木在松软的雪地上投下一片阴影,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影,瘦瘦小小的,只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那里被风一吹,衣服显得有点大,挂在身上空落落的。
这时候时辰还早,后门背阴,并不怎么亮堂。四郎运足目力,借着熹微的天光,看到那的确是一个小孩子。看着也挺可爱的,但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要说哪里怪,四郎也说不上来这孩子大概是在外面冻久了,皮肤白的有些发青。可四郎又能确定他并非鬼魂僵尸一类异物,因为就他身上的气息而言,的确还是凡人的生气。
有味斋建在山道上,独门独院,周围并没有人家。院子侧开的后门有一个连接着几条羊肠山道的平台,平台上长满了丛生的灌木,虽是野生,却错落有致。角落里有几枝野梅花,之后就是一个稀稀落落长着大树的缓坡,因为这边是小盘山的背阴面,山的走向便和缓许多。坡间有一路青石板弯弯曲曲往下延伸,延伸到何处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通往白桥镇的另外一条道路吧,有时也能看到几个山民从这条路下山,不过走的人并不多。
不太对劲,这时候人迹罕至的山坡上怎么会有凡人的小孩子?他是从哪里来的?想到这些疑点,四郎就没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