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按住自己的左胸。当黄佩华把门顺手关上的时候,他几乎要夺门而逃。没有逃出去,不晓得是因为不愿意在华华跟前丢脸呢,还是腿软得根本就挪不动步子。
黄佩华松了手,赤脚走到威威的身边。威威的头微微地抬起,吐著蛇信子,跟著黄佩华的动作移动。黄佩华回头看著两股战战的齐鸣,轻声笑了笑,走到墙边,靠墙坐下,一条腿曲著,一条腿伸直,看著威威。
威威慢慢地蠕动起来。我操。齐鸣觉得自己都快尿裤子了。这条蛇的蛇身总有小腿那麽粗,长度,快赶上翔宇的个子了,慢慢地蠕动著,对著黄佩华就过去了,爬到黄佩华的脚边,威威张开嘴,蛇信子舔到了黄佩华的脚板。
齐鸣头很晕,看到黄佩华怕痒地蜷曲了脚趾,脸上,还是那种笑,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这个孩子,害怕起来,是个什麽样儿?恍惚中,齐鸣想不起看到华华害怕的时候。他新婚之夜华华在床底下哭,那是不是害怕?
那条名叫威威的蛇顺著黄佩华的小腿往上爬,爬过大腿,再顺著他的胸膛往上爬到了他的耳边,然後蛇头靠在黄佩华的肩上,不动了,只是蛇信子舔著黄佩华的脸颊。
黄佩华微微侧过头看著齐鸣,嘴角勾起,轻轻地说:“威威很可爱吧。”
齐鸣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脸上的肌肉抽搐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说,你,这是要害得我得心脏病吗?”
黄佩华伸手摸了摸蛇头,慢慢地支起身子,慢慢地手撑在地上,慢慢地对著齐鸣就这麽爬过来了,声音很轻柔:“鸣哥,我在,你不用害怕的。”
齐鸣很想说自己不害怕,可是看著黄佩华这麽慢慢地爬著,姿势动作非常勾人,但是在他身上开始缠绕的那条蛇视线也对著他这边,淡黄的底色上缀著豔丽花纹的蛇身和红色的蛇尾纠缠在黄佩华一身皂的身体上蠕动,他妈的太恐怖太诡异了。齐鸣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只是模模糊糊地想到,老子没晕过去,也太他妈的坚强了。
三四米的距离,黄佩华足足爬了五分锺。齐鸣心里哀嚎著,身子却动不了,直到黄佩华的脸伸了过来,嘴巴噘著,在他的嘴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然後那条名叫威威的红尾蚺,也伸出蛇信子舔了一下齐鸣的嘴唇。
22.
车震 (22)
“你为什麽要养条蛇啊?”坐在饭店里吃完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齐鸣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还在纠结著那条蛇的问题。
“……”黄佩华无奈地笑著,擦了擦嘴巴,说:“鸣哥,你到底想说什麽?”
“就是说,你为什麽要养蛇啊?养狗养猫都好啊,你那屋,我算是不敢去了。”齐鸣抖了抖身体,抱怨道。
黄佩华沈默了一会儿,收敛了笑容,问:“不敢去我那屋,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威威?”
“当然是因为威威啦,怎麽会是因为你……嗷,我说,华华,你那个事儿,我真不在意。是,有些玻璃看著让人烦,可是你……那什麽,没关系的。不管怎麽样,我总是你鸣哥。”齐鸣担心地看著黄佩华:“你别多心啊!”
“没有。”黄佩华脸上又浮起了笑:“如果我们还那样,你会在意吗?”
齐鸣愣了一下:“还那样啊……你没有……呃……那个……”齐鸣难得地脸红了一下,贱嘻嘻地笑著说:“其实也没有什麽。虽然以前我没有搞过这种名堂,可是好像也没有什麽不舒服。”
“没有想吐?”黄佩华结了帐,跟齐鸣一起出了店子,并排地在大街上走著。
“我靠,当然没有……不过下面想吐得慌……呵呵。”齐鸣很下流地笑了起来。
黄佩华也笑,只是笑容里,多少带了些无奈和伤感:“我没有伴。”黄佩华平铺直叙地说。
“得。”齐鸣哈哈地大笑起来:“那我暂时就给你做伴吧……不过那条蛇……真他妈的恐怖。它在你身上爬,你不害怕吗?”
“威威啊,我养它的时候,它才手指头粗呢。刚把它接回来它还很不高兴,因为我抛弃它了吧,总是会有些怨恨的,差点把我的手给吞了,後来又吐出来,然後撒娇。宠物这种东西,你付出多少,它会回报你更多。如果你实在是怕,让翔宇瞧瞧,我再把它送走。”
齐鸣沈默了。怕当然怕。承认也没有什麽丢脸的。不过想著那一幕,华华靠墙坐著,威威缠绕在它身上,那种撒娇的劲儿,倒是跟华华有得一拼……想什麽呢,华华多单纯可爱的孩子啊,那个威威怎麽会像他呢?但是不是啊,华华其实也没有那麽单纯吧。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单纯啊。可是为什麽还是觉得他很单纯呢?
一路无语走到驾校。人家刚刚下班,教练们都拉著冤大头请客出去吃饭了,齐鸣找著自己的车,载著华华到了场地练车。几乎没有什麽人,这时候练车,最爽。
还是上坡停车起步难倒了黄佩华。不过也没有旁人,齐鸣也不怕耽搁,一次又一次地教黄佩华,绕个圈,再来,看到黄佩华紧张的样子,齐鸣很自然地就把手搭在了黄佩华的手上,握著方向盘,换挡。只是踩刹车油门离合器什麽的,没有办法脚把脚地教。黄佩华急,齐鸣倒是不怎麽急了。说老实话,在华华家,齐鸣丢脸了,此时看到华华丢脸,心里居然还有一种快意。
齐鸣斜著身子靠在黄佩华的身边,乐呵呵地说:“等一下。回忆一下动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