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叹息道:“书和美食对小时候的我来说,是奢侈品,长大以后,你就是我的奢侈品。”
“沈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我的书,我的蛋糕,可是后来才发现,并不是那样的。我在求而不得的时候,想过我要是不识字、没有尝过蛋糕的味道就好了,这样没有欲念,也不会受随之而来的苦。”
“可是,我劝了自己千百遍,但是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要是我从来没爱过你就好了。”
陆宸轻柔地吻着他,他的声音有种前所未有的任性:“他们都说要和能让自己快乐的人在一起。但我不这么觉得,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痛苦都没关系。在别人那里得来的快乐,都不是真正的快乐。我要的,除了你,任何人都给不了。”
沈皓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三十岁的纯爷们还要哭哭啼啼到底有多难看,可是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太坏了,他绝壁是故意的,这么煽情的话都能让他云淡风轻地讲出来,沈皓心里就像是咕嘟咕嘟冒着一串气泡,又酸又甜,眼眶还是克制不住地湿了。
陆宸搂着他,轻吻他的睫毛,看着沈皓眼睛红红的,不由得轻笑道:“这是怎么了?”陆宸抓过沈皓的手轻轻吻着,安慰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过去我有失望过,有做错过,甚至偏激失控,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也没有放弃过。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从今往后,我能活多久,就会陪你多久。”
沈皓承受不住,身体抖了一下,眼泪哗哗就掉下来了,哭得一塌糊涂,自从陆宸和陆宸分别以后,他就再也没这么哭过,就算在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这一嗓子像是要把他们彼此分离各自煎熬的那段时光都哭回来一样,也是庆幸他们不过是虚惊一场,有峰回路转的一天,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现在还能好好地抱在一起,他真的是要感激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陆宸看着这样的沈皓,好像又看到了六七年前那个天真又任性的家伙,可是明明又清楚,现在的他哭也不是因为不懂事,而是因为太懂事了,陆宸一阵心疼,紧紧抱了沈皓,在他耳边安慰着:“乖,不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都是我不好,以前让你受苦了……”
沈皓摇了摇头,抽噎两下止住哭声,陆宸赶紧把沈皓脸捧起来拿车上的手帕给他擦泪,沈皓脸也有点红,眼睛亮亮的水水的,睫毛也湿漉漉地黏在了一起,陆宸叹了口气,觉得既心软又心疼,两个人都不年轻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方还是一样的躁动不已。
沈皓看见陆宸还要说话,伸手一把捂住陆宸的嘴,磨牙道:“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忍不住了……”
陆宸被他捂着嘴,无辜的目光盯着他看,然后一本正经地伸出舌头舔他手心。
沈皓整个人抖了一下,盯着陆宸眼神扯开话题道:“今年过年要不要带孩子出去度假玩啊?”
陆宸半天没出声,沈皓才反应过来自己捂着人家嘴呢,赶紧松开。
陆宸又合拢手抱紧沈皓,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道:“随你。”
“哼!”沈皓没好气道:“当初少不经事,我还特想和你游遍祖国大好河山,然后再环游个世界呢。敢情一直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沈皓想起当初他舅爷发丧以后,他和陆宸在那个小村子的油菜花田旁,他说要和陆宸走遍大好河山,当初陆宸就兴致缺缺的样子。
陆宸叹气道:“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啊。”
沈皓表示不服:“那你自己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想看的风景?想吃的东西?”
陆宸摇头:“没什么的。”
沈皓泄气道:“你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啊?”
陆宸打断他:“这个有啊。”陆宸脸上露出一个极浅却极美的笑容,柔声道:“我特别喜欢的,就是你啊。”
沈皓恼羞成怒,心头一热,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又捂住了陆宸的嘴:“都说了叫你别说话!”
陆宸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沈皓的手拉下来,看着沈皓略微发红的眼角,真诚地说道:“去哪儿都无所谓的。没有你的那几年,奔波往复,哪里都去过,但是我不喜欢。”
陆宸捧起沈皓的脸,正色道:”天下之大,除了你身边,我哪儿都不想去。”
沈皓在眼泪再次不受控制掉下来之前,狠狠吻住陆宸,牙齿都磕到了他柔软的嘴唇上,他吻得有点凶狠和急切,恨不得把陆宸拨皮拆骨吃进肚子里面,然后在唇舌交缠中,他留着最后一口气,分开一点空隙,哑声道:“……我也是。”
大千世界,一样米养百样人,各有各的活法。有人酷爱金钱和地位,在繁华城市中披星戴月奋力攀升,证明自己;有人渴求漂亮而奢侈的衣服和鞋子,为着一件衣裙,一瓶香水,思之成狂夜不能寐;有人为了去到一个地方可以节衣缩食一路奔波,不辞辛劳,千里万里,只是为了旅行途中一抹风景……
但是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这世上,对他们来说,并无任何具有持久吸引力的东西,更无一件让他们孜孜以求的事物。
他们这辈子,没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没有一身非买不可的衣服,没有一顿非吃不可的美食,没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只有一个,非爱不可的人。
番外:xxy(上)
沈皓最近很惆怅,而且是一种纠结并窃喜着的惆怅。
自从沈仲天摆手不干